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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按說這姜御女長的是極標緻,但他家皇帝可不是容易被美色所迷的——準確地來說,就是想被美色所迷,也力不從心。
原本他和皇帝都以為經歷了錢淑妃,小皇帝已經茁壯成長,能夠適應環境了,結果事實證明那完全就是一種美麗的幻象。為此他們甚至找了個人靚活兒好的京師頭號粉頭。結果才剛近身皇帝那胃裡就犯惡心,腰帶才扯開,他已經吐了人家一身。當時那粉頭也給噁心吐了,叫了六七個彪形大漢,排開隊形就開打。
也就是皇帝武力值高,三拳兩腳就全給撂倒了。
否則。他們真栽到那個地方。可真給皇家長老大的臉了。不過,也因此不知被哪個眼利嘴碎的看著,風言風語也就那麼傳出去了。
謠言像個龍捲風一樣,越刮越大,有的沒的全往皇帝身上貼,照那些個說法,皇帝就差通敵叛國,剩下但凡說的出來的壞事。就沒有他家皇帝沒做過的。
皇帝看上姜御女的美色,頓時有了興致?
這……怎麼想怎麼不現實呢?
“陳槐。”
眼瞅著那位新晉的姜貴妃被眾宮女擁著去了東側殿的湯池。蕭衍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與方才笑的跟個二傻子似的完全判若兩人。他垂下鳳眸,濃眉微蹙:“你去查一查貴妃的生辰八字。”
陳槐眉頭一跳,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不是皇帝第一次下這樣的命令,自從淑妃死後,皇帝成天神叨叨跟做了病似的,除了讓他密切關注後宮上至后妃下至宮女太監所有死後復生的,第二件事,就是查了三個人的生辰八字,小太監程意,賢妃趙氏,淑妃錢氏——
如果前兩個可以算作和皇帝或多或少有過關係的,那程意就太出人意料之外了,不過是個被貶出長樂宮的小太監,完全就是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可是詭異的是,這三個人的生辰八字查出來,居然都是八字全陰!
現在又加進來個姜貴妃……
前面那三個都死了,這姜貴妃人家活得好好的,算什麼生辰八字!?
如果陳槐不是成天跟在皇帝身邊,他真要懷疑皇帝是被哪個缺了八輩子德帶冒煙兒的給帶壞信了邪教,成天不琢磨好的,儘想那些個鬼鬼神神。
“是,小人遵旨。”陳槐恭恭敬敬道,等了一會兒卻見皇帝不只不拍拍屁股走人,還站旁邊扒拉著手指頭算上了。
“即刻將封位聖旨下放禮部,並著尚服局繡制貴妃禮服、常服,春夏秋冬每季各八件。賜住永樂宮,耿進忠和一併宮女太監不是一直留守在那兒嗎?著內務府按貴妃位補齊宮人……還有什麼朕忘了的,你自己想著直接就辦就是。”
陳槐默,皇帝還真沒忘什麼。
每次封妃甚至封后,皇帝都是一句話交待下邊就完事,他一直以為皇帝鐵血真漢子,不在繁瑣日常上費心思,誰知遇上這位姜貴妃就立馬化身碎嘴子,安排的這叫一個細緻周到,體貼入微。
他,又一次看走眼了。
皇帝這是在用整個生命來告訴他,這就是個看臉的世界!
蕭衍擰著眉,想了會兒,實在想不起來學有什麼沒交待的,身著乾爽裡衣去了偏殿的湯室。
此間湯池是仿淮安行宮中的芙蓉池所建,用上等藍田玉鑲嵌四四方方一個大池,注入豆蔻之湯,水光更顯瀲灩。
湯室的宮女都被沈如意遣到了二道門外,蕭衍走進湯室,便看見她趴在池邊,眉如遠山不化而黛,唇若塗砂不點而朱,臉上被熱氣燻的紅彤彤,像是個可口的桃子。兩條胳膊搭在池沿藍田玉上,更顯得膚白如凝脂一般。
蕭衍眉尖幾不可見的皺了皺,儘管她一直沒說,但他還是注意到她與以往不同了。
以前她滿肚子鬼主意,可是與人交往還是落落大方,風度翩翩,但他發現現在一旦有外人靠近她,她的第一反應是迅速地上下打量此人,似乎是在觀察是否有明顯的攻擊性武器。
雖然她儘量控制,但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她一直在戒備。
就如同方才宮女服侍她更衣,她就全身僵硬繃緊,似乎一直在試圖放鬆,但她控制不住就會流露出躲閃的神情。
唯一的例外就是他!
從倚翠軒見面就往他身上撲,坐軟轎裡不僅沒有半點躲避戒備的意思,更是手腳齊上,蕭衍懷疑如果不是他態度堅決,在軟轎裡她就能扒了他的衣裳。
可見她愛他之深啊。
蕭衍暗歎,別管她是神仙還是妖怪,見的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山上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