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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兒,就沒這麼能作的。
如果說對沈如意嘴裡皇帝會遇到危險這事兒原本還有一絲絲的疑惑,現在也都讓皇帝作死地證明了確實無誤。
沈萬年手心急出來的冷汗幾乎浸溼了信,一雙劍眉幾乎擰成了一股麻花。
事情迫在眉睫,他再不出頭,只怕萬一皇帝著了道兒,整個大晉都要變天了。他一咬牙一跺腳,心裡油然一股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豪邁之情,手往袖子裡面一縮就擋住了信,大踏步上前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忠勇侯沈萬年有要事求見陛下,萬分緊急,請陛下恩准。”
這震天的大嗓門一出,原本在豹房內外就肅靜行注目裡遙望帝寢的大臣。包括調動過來鎮守的錦衣衛以及行走中的宮人,紛紛側目,誰也沒料到皇帝寢宮。居然有人膽敢跳出來砸場子——
說是大聲喧譁都對不起沈侯爺這股子氣壯山河的氣勢!
若是個位高權重得帝寵的了就罷了,偏偏是這位忠勇侯,特麼的在朝裡這些大臣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不知道皇帝掐半拉眼珠子看不上他的。至於為什麼皇帝擺明看不上他,還加官賜爵給他臉面,明晃晃地成為了大晉自開國之初到章和一朝第八件懸案。
特別是現在的局勢,皇帝打個噴嚏朝堂都要抖三抖,跺一跺腳就是山搖地動。現在可是實打實地落了水,泡了半天才給撈上來,回豹房關起門就再沒人知道是個什麼狀況。這時節忠勇侯沈國舅突然跳馬猴子似的躥出來,他們只能說勇氣可嘉,作死態度極其誠懇。
萬眾矚目的一個壯舉,沈萬年只覺得四面八方衝他飛過來的眼神火辣辣的。分分鐘有種變烤乳豬的可能。
可他知道這是唯一有可能見到皇帝的辦法。
陳槐跟前跟後。一時一刻不離開皇帝左右,別說他要見皇帝,就是見陳槐一面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豹房亂成一團,想找個替他通傳的人都不可能有。
“陛下,臣沈萬年——”
話音未落,就見房門開啟,陳槐雙手抱在胸前。板著一張臉走到臺階處就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地道:
“御醫正在替皇上診治。還請各位大人肅靜。”然後他看向沈萬年,無聲地在心裡嘆了口氣,皇帝的頭起的不好,君臣一個比一個愛作死。“沈侯爺有事不妨進來敘話。”
說完,還抽手擺了個請的姿勢。
這下群臣放下心來,陳槐除了那臉陰了些,處變不驚,還有閒心處理忠勇侯的事,想來皇帝也不甚嚴重。
頓時整個豹房內外氣氛陡變,猶如冰雪消融。
沈萬年總算鬆了口氣,皇帝還沒腦抽到明知道他在這兒豁出命嚎定是有至關重要的事,還置之不理的程度。
緊隨在陳槐後面進門,也顧不得禮儀體統,周遭三步一宮女五步一太監的重重人牆,上手一把將陳槐給拽到牆角,整個人都往陳槐身上撲,嘴唇都要貼到人家耳朵上了。
陳槐倏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要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料得沈侯爺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加之沈皇后親哥哥的份上,他當場不撓沈國舅個滿臉花,也要叫太監給這貨拖出去。
有話說話,湊這麼近幹什麼?
他們的關係好到這地步,呼吸噴灑在他耳朵,連衣裳的薰香味兒都嗖嗖往鼻孔裡鑽!?
“哈?”陳槐莫名其妙地瞪著沈萬年,也學著他壓低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侯爺說什麼,咱家沒聽見,您能賞點兒臉大點兒聲嗎?”
“大聲不得。”沈萬年小聲咬耳朵,把沈如意叫書僮轉交的信偷偷塞陳槐手裡,一字一句地陳述了一遍。
“御醫啊,疑點肯定是御醫,皇上——讓御醫診完了沒有?”此時他卻想不到那麼多,連忙將陳槐往裡間屋子推:“陳公公,你快些稟告皇上,請皇上早做打算——”
陳槐下意識地順著他的勁往裡走,沈萬年突然又不推他,改抓他不讓他往裡走了。“皇上……還好嗎?”
這要不是沈皇后的哥哥,國舅爺!
陳槐憤憤地止住趔趄,這麼被扯來扯去當個破布娃娃似的,他在皇帝面前寒磣不死他!
奈何?奈何!
“舍妹在家等的著急,還請公公憐惜啊。”
陳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用得著他憐惜?
他憐惜是罪,皇帝能弄死他。
只不過皇帝沒發話,他也不敢跟沈國舅交實底,萬一這貨嘴不緊把他給露了,紅口白牙的說出來的話,都是他的罪。
做奴才的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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