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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咱家不通融,”陳槐一邊手撐傘,一邊呲牙咧嘴地揉幾乎摔成八瓣的屁股,身上臉上都被剛才連摔兩個給淋的七零八落,看起來好不狼狽。“咱家通融了,不管結局好壞,咱家這條命就沒啦——”
“事關皇上安危啊。”沈萬年急道,就算不為了沈如意,就憑她說的那些個事兒,妥妥的有陰謀,只不過信裡不便詳談,皇帝居然視自己的安危於不顧,還在那兒矯情,他簡直醉醉噠。
陳槐撇嘴,皇帝鬧起彆扭來天下無人能敵,他能說嗎?他敢說嗎?
“皇上知道了,咱家吩咐下面也會注意留心的。”剩下的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陳槐眨巴眨巴眼睛,眼瞅著雨越下越大,沈侯爺跟個水鬼似的,水澇澇地站著,他自己反而撐著把傘,頓覺這畫面不甚雅觀。
即便這位再不受皇帝待見也是聖旨親封的忠勇侯,傳將出去又是他陳槐傲慢自大,目中無人,槽點滿滿。
“……皇上本月十四會去城外的清淨寺。”他壓低了聲音:“咱家能幫的只能到這裡。”
沈萬年一怔,繼而欣喜若狂:“謝公公指點!我沈萬年有生之年絕不敢忘公公襄助。”
陳槐默,他記得有什麼緊要,他家妹子牢牢記得才是真格的,萬一真有事兒惹了皇帝,他還指望著沈皇后幫扶一把呢。
“要低調,咱家這是在洩露皇上的行蹤啊,別讓人看出來。”陳槐囑咐,然後抬頭挺胸撐傘往前走兩步,忽地停下。“請沈皇后千萬不要在皇上面前說起,這事兒是咱家漏的,好嗎?”
沈萬年怔怔地點頭,“我以性命發誓。”
陳槐苦嘆一聲,滿腹辛酸,搖頭晃腦地往豹房裡走,大雨之中那身形異常挺拔,端的是慷慨赴義的氣概。
為了小皇帝,為了皇帝身邊人,為了他自己,他也是掏心挖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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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沈萬年一連三封奏摺告御狀,都不得皇帝召見。沈如意便知皇帝這是氣大發了,本想著在信裡雲山霧罩一番,引得皇帝不得不見她。到時節見了面怎麼也都好說,卻不料皇帝此番這般決絕,連永不再見的話都說出來了。
沈如意也是沒輒。
豹房守衛森嚴,如果不是得了皇帝的命令召見,她就豁出這副身體硬闖進去,只怕還沒見到皇帝有機會博取同情,就已經被活剮了。
她只恨不得當時信裡寫的越詳細越好。若非她畫工不佳,都想把提著繡春刀兩次三番殺害她,明顯參與令皇帝落水陰謀的錦衣衛那張臉給畫下來。當然。她試圖畫過,結果慘不忍睹,隱約看得出來是個人的模樣。
如沈萬年所料,再要求見。別說皇帝了。連陳槐也都傳出話來,不敢出來相見了。
萬幸賽龍舟是個公開的場合,沈萬年現如今的侯爺身份是個倚仗,沈如意只能寄希望於沈萬年耳聰目明,能幫皇帝安然度過這一關。
五月初五那天,沈如意坐立難安,在屋子裡轉悠了一整天,只覺得心裡跟長了草似的。恨不得不顧沈萬年的反對,裝扮成他的小廝跟進去。
只是。最近京師中沈家向皇帝告御狀姜家騙婚一事傳的沸沸揚揚,舉城皆知姜家大公子不能人道,沈家二姑娘被騙婚,生生忍了一年來。
經錦衣衛調查,姜家上下十餘口流放千里,發配邊疆與披甲人為奴。
龍舟會上各家女眷也會盛裝出席,沈家二姑娘不僅身為原姜家當家主母,更是沈侯爺親妹子,交際圈不算不寬,到時不說會不會被認出來,就是上船前所有人都會搜身這一項,沈如意就丟不起那人。
只可惜她沒有生就一雙翅膀,否則飛到皇帝身邊扇他倆臉巴子。
理不理她什麼的,之後再說,什麼能重要過他的命!
她信是雖未盡言,可是白紙黑字將有人要趁龍舟會害他掉下水這事兒,她可是沒有半點兒隱瞞。
他不見她也就算了,居然還如期出席!
……可是,到底是為什麼要害皇帝落水,若是刺駕,就錦衣衛的能力掘地三尺,不可能查不出來。
當然,五月的天說冷不冷說熱不熱,一般人抵抗力弱的掉水裡指不定染上風寒啊肺炎啊一命嗚呼了,可是章和帝的身板行軍打仗多困苦的環境都不在話下——
明顯落水裡不是最終目的!
若是從太醫院或者御藥房下手呢……
沈如意突地打了個冷顫,藥這東西哪怕不是毒性,但凡不對症了,錯了一兩味那是比毒藥還要殺人於無形啊。
按她想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