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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關正又跑來蹭飯了，手裡拿了兩盒包裝精美的點心，嘴裡還不時說些好聽的奉承話和並沒有多好笑的笑話。他最近似乎迷上了羅犀用西方材料做的中國小菜，什麼牛油洋蔥炒雞蛋、奶油青椒炒牛肉。。。。。。這些菜不倫不類地讓羅犀都有些抬不起頭來，但關正卻有點百吃不厭，說裡面有種難得的“家”的味道。

當然，關正的頻頻到訪，卻讓派了保鏢在門前保護的俊哲有些難堪。現在他就正聽著金修基的冷言冷語：“早告訴你不用擔心了！那種女人，多的是男人照顧，哪還輪得到我們操心。”俊哲沒有回答，只是回想著羅犀門前那兩盞昏黃的小燈。。。。。。

這一夜羅犀有點輾轉難眠，明天就能看到自己家人的訊息了。她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講故事哄著波波睡了之後，羅犀回到房中拿起了原先並不想看的檔案。她希望藉助這堆東西的枯燥喚起自己的一點睡意，哪知她倒越看越精神起來，一直看到四點鐘。但這幾個小時的時間，也讓她發現也不少的問題。

漫長難耐的一夜終於過去了，羅犀頂著兩隻難看的黑眼圈送了波波去上學，然後催著陸巖飛車去取調查報告。這段時間裡，陸巖不只擔任著羅犀的理財師，還兼職了她的司機。沒辦法，雖然以前會開車，但羅犀可沒有信心事隔五年以後溫習也不溫習一下就開車上路。

陸巖很有效率地交來了調查報告，然而調查報告首頁的訊息就讓羅犀吃驚得半天沒能合上嘴。因為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九女——羅犀，遇車禍後昏迷五年，三個月前甦醒。

第三十章 水灣

羅犀面無表情地將陸巖譴了出去。陸巖偷偷瞟了眼羅犀嚴肅得有些可怕的臉，逃命似地跑了。羅犀憋著一口氣，用顫抖得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的手指撥通了報告上的電話號碼，也不顧現在那邊正是凌晨十分。

終於，電話的另一頭有了聲音，但一時之間羅犀居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滿腦子都是空白。她這幾天太高興了，高興得全然忘記了自己已經是另一個身份。她不由得暗暗罵自己笨蛋，也不曉得提前編個身份。

“你是誰？”問過這個問題，羅犀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打電話給別人卻問別人是誰，搞不好又要被大罵一頓吧。

“我是羅犀。”電話那邊餵了幾聲之後，沉寂了一下，然後輕聲問道：“你。。。。。。是水灣吧？”

羅犀肩膀一僵，不自覺地捏緊了電話，用盡可能平靜地語氣回答道：“是的，你是羅犀吧？”沒有語言可以形容羅犀現在的感覺，她只覺得自己叫自己的名字還真有夠古怪的。

那邊響起了一串低沉地笑聲。聽到這個聲音，羅犀才明白為什麼周圍的人初時聽到她說話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了。水灣的聲音低沉、慵懶、而又*，與自己的聲音真是大大不同。

“哦，媽，你不用起來了，我美國的朋友給我打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如此清晰，羅犀甚至聽到了媽媽睡意朦朧的問話。一瞬間，羅犀的心酸到疼痛不休，但眼淚卻怎麼也流不出來。這一刻羅犀想起了關正的話，也徹底明白了什麼叫“想哭都哭不出來”。

是啊，自己站在一個陌生又滿意陰謀與敵意的地方。而另一個絕不相識的陌生人卻頂著自己的身份，享受著家人的關心與疼愛，這是如何的諷刺啊？！原來的羅犀怎麼也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可笑的事，但眼見這可笑的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卻為力改變。

“你生氣了是嗎？”水灣察覺了羅犀悲哀的沉默，問候的聲音又柔和了一些，“對不起，一醒過來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我接受了。你的家人真好。。。。。。”

“那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羅犀的聲音出奇的平靜，平靜得連她自己也想像不到。

“知道啊，我也很遺憾，可這是上天的抉擇。上天註定讓我來改變你的生活，而你來改變我的生活。我們又能如何呢？只怕就算說出來，不單隻沒人相信，反倒會被人關到精神病院裡吧。我可不想讓媽擔心，你呢？”

羅犀深吸了一口氣，又下意識地咬起食指來，直咬得牙印上都滲出了根根血絲。即使不願意承認，羅犀還是知道水灣說的是對的。自己不可能就這樣跑到媽媽姐姐們的面前，哭述命運對自己的不公。她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們，藉以外人的身份來親近自己的至愛至親。

見羅犀一直不出聲，水灣又開口安撫道：“我明白，你現在很難過。不過。。。。。。”

“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