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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焦東方走過來,見狀大驚,怒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楊可指著瑟瑟發抖的搬運工說:“這小子把箱子摔到地上,我開啟蓋,看看壞了沒有。要是壞個一星半點,我剝了他的皮!”
“到底壞了沒有?”
“這兩件沒壞,不知底下的壞了沒有?”
焦東方警覺地看看周圍。
“不要拿出來查了,趕快裝回去!”
趙五州幫著楊可把西洋古鐘和金城堡裝回木箱,釘好蓋子。
焦東方一腳朝搬運工的腦袋踢去,搬運工像面袋子似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把他拖到地下室,關他三天再說。快裝車。”
焦東方拍著趙五州肩膀。
“趙師傅,你什麼也沒看見吧?”
趙五州心裡咯旺一下,但反應敏捷。
“我是什麼也沒看見呀!”
“你這就找著感覺了,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看著點搬運工,別再摔壞箱子。”
“是,老闆。”
這些事情告訴陳虎嗎?每個月三千元的收入不是到哪兒都能找到的,況且時不時地有紅包呢!
趙五州盯著陳虎的眼睛說:“陳處長,你們是吃皇糧的,旱澇保收。我是在老闆手下當差,今天讓我滾蛋,就拖不到明天早上。我們老闆是誰你也知道,跺腳四城亂顫的主兒,焦書記的公子。我要實話實說,每月三千塊的收入立馬沒戲不說,搞不好連小命都得賠進去。你讓我怎麼辦呢?”
“趙五州同志,我特理解你的心情,句句都是實話。砸飯碗的事,誰也得有顧慮。但我能保證一點,絕對為你保密,不讓任何人知道你對我們說了些什麼。”
趙五州鼻子吟了一聲說:“你以為我是睡涼炕的傻小子?你保得住密嗎?焦書記是你的上級,你能不彙報?就算你夠不上焦書記,小處長見市委書記大人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但你要向你的上級彙報呀,你的上級要向他的上級彙報,跟踢球似的三腳兩腳就踢到了焦書記腳下,他是為我保密還是為他兒子保命?這是明擺著我活得不耐煩呀!再者,官官相護的事多啦,說不定球還沒踢到焦書記腳下,半路殺出個拍馬屁的官來,為了向上級邀功,先把我打個栽贓陷害好人,說不定連體處長的小帽子也讓人家摘走。我找誰去呀?得啦,陳處長,就算我這回對不起您,讓您白跑一趟,誰讓咱們撞上個硬主兒呢!”
陳虎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看上去的歪理卻真實地揭出了腐敗的根蒂,打擊報復屢見不鮮,腐敗分子在他們手中的權力沒有被剝奪之前,一定會全力運用權力掩蓋罪證,打擊好人。但不把罪證落實,又不可能剝奪他們手中的權力。抽象的真理在嚴酷的現實中變成了悖論。權力本來是保護人民的,在腐敗分子手中變成了傷害人民的利器。
想到這裡,陳虎從板凳上站起來說:“五州同志,你說的並非全無道理,有些確實是現實。但我們能讓腐敗分子利用權力的保護長期逍遙下去嗎?今天麻煩你啦,害得你把嫂子趕到了大街上。再見。至於兩塊錢茶錢,下回再付吧。”
趙五州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得,陳處長,這回是我對不起您啦。”
趙五州把陳虎和焦小玉送出大雜院。
陳虎和焦小玉來到停在衚衕口的切諾基前,焦小玉努著小嘴說:“你就這麼放棄了?”
“上車。”
汽車駛出衚衕,陳虎說:“你讓我怎麼說服他?他說的許多是事實,連我都說服不了自己。他砸了飯碗,你能給他找一個月收入三千塊的工作?咱倆工資全給他,剛夠他半個月的。涉及到你寶貝哥哥,誰不害怕?我再逼趙五州,他也不會說。”
“那你這麼半途而廢?”
“當然不。趙五州嘴上說不說,其實還是給我們說了一些,至少證明木箱子裡裝的東西很重要,並且與焦東方有直接關係,所以他才顧慮重重。”
“乾脆,我直接找焦東方,面對面接觸。”
陳虎看著焦小玉的側臉。
“可以接觸,但要有出奇制勝的韜略,讓我好好琢磨琢磨。”
焦小玉沉默了。從到市委進行木箱事件調查碰壁到趙五州由於顧慮堅不吐實,她深深領略到了什麼叫權力的威懾力,它是一把橫在他人脖子上的利刃,隨時能割斷人的喉嚨,正因為如此,腐敗分子才能橫行無忌吧?不受監督的權力就是一頭的惡的魔鬼。而自己險些成了魔鬼的一部分。
汽車在沉默中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