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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市委會議室的走廊設立了平常沒有的警衛,每個與會者要交驗證件,警衛對著與會者驗明正身後才允許透過,顯示出會議的高度機密性。
坐在長條會議桌首端的焦鵬遠的目光依次掃過每張臉,用鉛筆輕輕敲敲桌子。
“開會。今天的會,不是市委常委會,也不是常委擴大會。市裡原來就有一個叫突發事件對策小組的機構,太平盛世,沒有發生什麼突發事件,所以這個機構活動不多。今天開的這個會,是突發事件對策小組的擴大會。我是突發事件對策小組的組長,方浩同志是副組長,蔣大賓同志是常務副組長。參加今天會議的除公檢法司外,還有工會、衛生、市社會科學院、武警、駐軍、消防、交通等方面的負責同志。根據工作需要,蘇南起和辛茅兩同志吸收為突發事件對策小組的工作人員。”
焦鵬遠發現坐在左側的方浩額頭出汗,關切地問:“老方,你是不是太緊張,怎麼直冒汗?”
坐在方浩旁邊的蔣大賓說:“方書記昨天夜裡被搶救了一次,今天是帶病來的。”
方浩擺擺手說:“沒那麼嚴重。焦書記,接著開會吧。”
“老方,你這個分管政法的副書記擔子更重了喲。同志們,林市長沒能來參加會,他在接受治療。大家知道了,林市長在重機廠宿舍遭到工人的圍攻,一個叫施三寶的人襲擊了林市長,導致林市長犯了心臟病,經過及時搶救,現已脫離了危險期,但目前還很虛弱。由於王雙喜、王緊跟一家人自殺,工人隊伍裡一些不明真相的分子想借機鬧事,上街遊行,這就是今天把大家請來的原因。維護好社會的安定,是壓倒一切的頭等大事。今天,我們就是集思廣益,找出木安定因素的根源,認清目前的工作重點,制定出解決問題的一系列措施。絕不能手軟,兩個拳頭都要硬嘛!”
出席會議的二十多人個個神色緊張。
焦鵬遠用鉛筆敲敲桌子,“蔣局長,施三寶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這個……由陶鐵良同志彙報吧,是他經手的。”
蔣大賓丟給陶鐵良一個眼色,陶鐵良站起來。
“本案還在偵查之中,認定施三寶襲擊、毆打林市長,證據……不足…·”
“證據不足?”焦鵬遠瞪著陶鐵良,“證據要是像上超級市場購物想要什麼就有,還要你們公安局幹什麼?林市長親自對我講述了他被毆打的經過,難道林市長會說假話?醫院的診斷書也寫得明明白白,蘇南起同志、辛茅同志當時在場,也提供了證言。你們還要什麼證據?蔣局長,貽誤戰機,你們是要負責任的!
陶鐵良沒敢吭聲,默默坐下。
焦鵬遠的語氣溫和了些,“對不明真相、上當受騙的群眾的說服教育工作,當然也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今天也把搞理論的同志們請來了。清本正源,搞理論的同志也是責任重大,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要談的?”
瘦長臉的李公顯咳了一聲說:“既然焦書記點了將,我就說幾句吧。不對的地方請焦書記和同志們批評指正。”
焦鵬遠微微點點頭說:“我來報個幕,李公顯,著名理論家。他的文章諸位一定是看過的,但人不一定認識。公顯同志深居簡出,所以和大家見面不多。”
“焦書記過獎了,”李公顯笑了笑,“作為馬列主義理論家今天參加突發事件對策小組的會議,我確實感到責任重大。我們搞理論工作的,雖然拿筆桿子,不拿槍桿子,但也同樣肩負著保衛社會主義共和國的使命。有人譏笑我們是‘二桿子政權’,這正說明了他們害怕我們的槍桿子和筆桿子這兩個杆子。兩個杆子坐在一起開會,就是我們的優勢。槍桿子,還牢牢地掌握在無產階級手裡。但筆桿子,已經出了嚴重的問題。一些知識分子、報刊雜誌,以改革為名,自覺不自覺地搞資產階級自由化,搞和平演變,把思想搞亂了。工廠也不是真空地帶,也必然會受到自由化的影響,所以一部分不明真相的群眾在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人鼓動之下才要鬧事。”
辛茅託著腮,凝視侃侃而談的李公顯。是他把李公顯推薦給焦鵬遠,建議請此人參加會議。但辛茅心裡看不起李公顯,因為他就是岳父所說的那個跟錯了人反而升官的人,由於找一位與自己觀點完全相同的理論家不太容易,他只好推薦李公顯,以免自己勢單力薄。
“看問題,不能太簡單。王雙喜、王緊跟,兩代勞模突然自殺,向我們發出了警鐘。海明威寫過一部書叫《喪鐘為誰而鳴》,今天我們要問,警鐘為難而鳴?”
方浩頓時提起了警覺,注意聽李公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