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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幫著他數錢呢!”
“周局,那焦小工調動的事?”
“我同意。我還一直髮愁怎麼給小玉換個環境,調整一下情緒,就是找不到好辦法呢。不過,既然調動,又何必去反什麼走私呢?反走私一點不比反貪輕鬆,甚至更難。現在都是法人走私、權力機關走私、軍隊走私。案子牽涉面更廣,阻力更大。再想想吧,能不能找個輕鬆點的工作,檢察院的預防犯罪處、宣傳處就比較適合小玉。內部調動,我說了就算數。跨系統調動,要上面下調令。這個事不急,我有目的安排小玉住三個月醫院,就是為了幫她渡過這一段最困難的時期。”
“周局,黑皮本有沒有下文,有關部門從香港什麼銀行把它取回來沒有?”
周森林眯著眼睛打量了陳虎好一會兒,用筷子指點著說:
“陳虎,別以為我喝了你幾口小酒,我就犯糊塗了。告訴你,你要再提什麼黑皮本,不管你跟誰提,我立刻讓你調到信訪室,天天看人民來信,不許你辦一件案子。”
“有那麼嚴重?”
“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該作知道的,你就不要打聽。你真以為我嘴饞,上你這裡喝小酒來了。是方書記讓我對你進行考察,看你適合不適合接我的班。”
陳虎爽朗地笑起來。
“那你這回有結論了。顯然,我不適合接班,適合到信訪室。”
周森林放下筷子,神色黯然地說:
“你要真調到信訪室,天天讀人民來信,那真是你的福分。我擔心的是方書記瞄上你了,非讓你接班。對你這種不會說假話,只會說實話的人,怕是禍不是福呀。”
“這好辦,你在方書記那兒多多美言幾句,說我不成熟,還需要鍛鍊,不就幫我躲過了這一場禍。”
周森林操了揉發睏的眼睛。
“陳虎。你要記住我一句話,即使以後我死了,這句話你也不能忘。”
“那一定是至理名言。”
“別要貧嘴。聽著,五個字——實話分批說。記住沒?”
“記是好記,就是不太懂。說話還有分批的?”
“因為你說的是實話,就得分批說。一古腦地把實話說出來,別人接受不了,你想辦的事情也辦不成,搞不好烏紗帽還得讓人摘走。實話分批說,根據當時當地的情況,根據別人的承受能力,把實話分成批次;這一批說完了,看看效果;效果好,再說一批實話;效果不好,就不說第二批,等條件成熟了再說第二批。這就叫實話分批說,是好官的當官之道。”
“我的媽呀,周局,那這實話得分多少次才能批發出去呀?”
“嗯,五年,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能把實話批發完。”
“那也太累了。”
“想省事。不信你試試,你一次把實話全說完,就會有人出來剝奪你說話的權利。那你剩下的就只能講假話,一句實話也說不出來了。記住沒,陳虎?”
“記住了。”
“你給我背三遍。不,三遍不行,記得不牢固,背八遍。”
“實話分批說。實話分批說。實話分批說。實話分批說。實話分批說。實話分批說。實話分批說。實話分批說。實話分批說。”
陳虎背了八遍,發現周森林腦袋仰靠在椅背上,他已經睡著了。
何可待被拘押的第三天早晨,陳虎找到了陶鐵良。
“鐵良,你把何可待放了。他對我還有用呢?”
陶鐵良微笑說:
“你也有善心了。”
“這跟善惡沒關係。何可待與一筆假美元有牽連,我要他的口供。”
“你提審他不就行了。這小子打了人,上面給我悄話,要判他兩年勞教。不好放呀。”
“誰給你帶活。”
“蔣局長的指示。聽說是千鍾堅持要送何可待勞教。”
“來頭這麼大?打架鬥毆,一件小案子嘛,教育教育就得了吧。”
“哼,小事?我看一點都不小。小事有大文章。何啟章的墓碑成了千鐘的勢腳石、上馬石了。陳虎,這回你知道市委。市政府的水有多深了吧。”
陳虎繃著臉說:
“我不管水有多深。你把何可待給我放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你要不放,非要成全千鐘的美夢,咱哥倆的交情就掰了。”
陶鐵良掏出煙,給了陳虎一支,用打火機點燃,自己也抽上一支。
“你彆著急。這事是夠缺德的,要斬盡殺絕呀。何可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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