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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當時的情況嗎?”
候如月坐了下來。
“好吧。如果錦秀不上吊,我是不會說的。她死了,應該替她討還公道。我和於錦秀從小在一個村長大,家庭出身都不好,她爸是地主,我爸是富農,我倆同病相憐,就成了知心朋友。在文化大革命的時期,我和錦秀穿了件花衣服,讀了本什麼書,都是村裡階級鬥爭的新動向,簡直就不讓人喘氣。自打村裡來了幾十個插隊知青後,村裡不再那麼死氣沉沉了。我公開交了個知青,叫史喚成,後來和小史結了婚。小史後來為了返城,把我一腳踢開。我並不恨他,什麼也沒有比白城重要。錦秀也交了個知青,一開始我不知道。後來知道了,他叫紀濤,是知青團支部書記。但他們一直沒敢公開,團支部書記與地主女兒談戀愛,是立場問題呀,何況紀濤的父親是高幹呢!錦秀大了肚子,村裡談論起來,說她勾引插隊知青,是階級鬥爭新動向。沒少開她的批鬥會,非讓她說出孩子是誰的。一直到她把孩子生下來,是個丫頭,她也沒說出是誰的孩子。村革命委員會和知青團支部對於錦秀的頑抗忍無可忍,召開了一次獨出心裁的批鬥會……”
全村男女老幼和插隊知青在小學校的操場上集合。在“打倒地主階級孝子賢孫於錦秀”的口號聲中,於錦秀被兩名背槍的民兵押到土臺上。一個女民兵懷裡抱著個搖籃,搖籃裡面是個還沒出滿月的小丫頭,她哇哇地哭。女民兵把搖籃擺在於錦秀的腳下。
村支書候武魁主持批鬥會。三結合後他當上了村革命委員會主任。
侯武魁先帶領大家高聲朗讀了“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的毛主席語錄後說:
“於錦秀,她是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她勾引知青,與無產階級爭奪接班人。今天,非讓她交待出她勾引了誰!和準生出了這個地主階級又一代孝子賢孫!搖籃裡的這個丫頭,是地主階級的接班人!於錦秀,豎起你的狗耳朵聽著,於錦秀不投降,就叫她滅亡!你交待,你勾引了哪個知青?”
於錦秀的腰被壓彎成九十度,但她沉默不語。
“你不交待沒關係!知青強烈要求,狠狠打擊於錦秀的反動氣焰,與地主階級劃清陣線。現在,由革命小將輪流上臺,用實際行動與地主階級劃清界線!於錦秀,你只要說出你勾引的知青姓名,就對你從寬處理。開始!”
“打倒於錦秀!”
“打倒於錦秀!”
“誓死保衛毛主席!”
在口號聲中,知青們走到於錦秀身邊,有的抽打她的嘴巴,有的踢她的腿。
侯如月看到紀濤走到於錦秀身邊,左右開弓抽打她的臉。鮮血從於錦秀的鼻孔和嘴角往下流。
紀濤朝搖籃裡的嬰兒吐了口痰。孩子的哭聲更大了。
候如月氣憤得掉下眼淚,但她沒有站起來大聲說:紀濤,你就是那個知青。她把話嚥了回去。
紀濤舉著毛主席語錄呼喊:“打倒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於錦秀!”
於錦秀抬頭看了紀濤一眼,又垂下了頭。
於錦秀昏倒了,批鬥會不得不結束。晚上,我去錦秀家看她。孩子發燒,她的臉腫得像個饅頭,也發著燒。但還要照看沒出滿月的病孩子。
“錦秀,你乾脆把紀濤那個沒良心的東西供出來得啦!替他瞞著,你受多大的罪。我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他打你最狠,還衝孩子吐痰,那是他的骨肉呀廠
“我不能毀了紀濤。他打我,也是出於無奈。”
“你不把他供出來,我去說。反正你不能再替他受罪了!”
於錦秀淚流滿面地拉住侯如月的手說:
“好妹妹,你千萬不能說出去。你要說出去,我抱著孩子跳河!這事要說出去,紀濤這輩子就完了。他要去上工農兵大學了,我不能毀了他。好妹妹,你要答應我,把這件事永遠爛死在肚子裡。”
“我答應了於錦秀,永遠保守這個秘密。三個月後,紀濤回城上大學。她坦然接受了這個現實,沒有去找紀濤。紀濤也沒有找她辭行。我氣不過,在紀濤走的前一天,我抱著錦秀那個只知有母、不知有父的野種,在地頭攔住了紀濤……”
“紀濤,聽說你明天就走?”
“是呀,如月。也許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咦,你抱的是誰的孩子?”
“你不認識她了。她就是還沒出滿月就和她媽媽一塊被批鬥的野種。唉!這個小野種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她爸爸是誰了。”
紀濤雙手抱過孩子,難過他說:
“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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