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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不是我一死萬事休,便是他頑固不化,任人宰割。未曾想他欲棄功名利祿,乃至家國責任,帶我遠走高飛。
我驚震,良久不能成言。他願如此待我,實在出乎意料,很是動容,欣喜在心。只是我和他皆非來去自如的平民百姓,乃至不比我這個名不副實的親王而今流落在外,尚可身無牽掛,一走了之。歷代蘭滄侯鎮守邊關,威震九皋,蒼秋而今已掌侯府大權,且是獨子,怎生不可因是兒女私情,意氣用事。隱抑激緒,移走擱在左肩的手,故作冷淡:“高堂在上,是為不孝。身肩重責,是為不忠。你是絕頂聰明的人,莫要為了我這樣一個相識不過數月的女人,一生揹負不忠不孝的惡名。”
少雋私下亦曾對我說過,長久以來,蘭滄侯與玉媛夫人貌合神離。不知是因蘭滄侯常居枺�常�┯忻磕暝�粘�兀�蚱薅�朔僥茉諢識夾【凼�鍘;故怯矜路蛉四算淙崢ぶ髦���胲胄棧適蟻⑾⑾喙兀�蚴欽�瘟�觶�蚋拘撓懈艉搖2鄖鎰雜準性詒舜聳柙兜乃�字�洌�妒芾瀆洹D吶攣⒈∏橐輳��嗍尤繒潯Γ�慰鯰腖�櫫�缸擁溺�宙鄭�茲縭腫愕納裒粒�酥了母鏊嬪斫�櫻��硪嗖簧幔��閿蠱蠶倫約旱那諮�蓋住�
再者,就算他寧舍一切,與我遠走天涯,悖逆茈堯焱的下場不言而喻。先前罔顧蒼秋的安危,令他鋌而走險,已然可見茈堯焱對這表弟不過爾爾。蒼秋若是帶我出逃,茈堯焱定會惱羞成怒,派人追截。如若彼時他仍是一介閒王,尚且無虞。只怕真如蒼秋所說,他確有這本事,即得大統,那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和蒼秋便是籠中之鳥,插翅難飛。
惟是可惜登徒子心意已決,知我適才不以為然,只是不願他一時衝動,以身犯險。攬過我深鎖懷中:“其實我一早便想隱遁市井,逍遙自在。可我十六歲那年,母親突染重疾,師父將我趕回了侯府,之後一待便是六年。該盡的責任,我已了盡。而且朝廷一直盼著收了我侯府大權,藉此機會,遂了你父皇多年的心願,亦然無妨。”
不知前塵,我迷惘。他清淺一笑,如釋重負:“自祖父取得風林關大捷後,朝廷對侯府更是猜忌,屢尋名目增重賦稅,剋扣糧餉。這些年雖已寬待,可繇州軍一日聽我蘭滄侯府號令,便是皇上的一大心病。至今未對侯府下狠手,也不過念在昔日與母親的情分。母親雖亦知曉只有兵權收歸朝廷,侯府方能求得延存。可祖父臨終前,她曾立誓傾己之力,保住侯府百年基業……”
略一頓口,澈眸須臾幽邃,即便苦笑,淡淡續言,“母親可以對任何人背信棄義,惟獨祖父,萬萬不能。所以我若遠走高飛,反是令母親求得解脫,到時只須對外稱是世子病故,「雲霄」不知所蹤,侯府後繼無人,任父侯怎生反對,兵權只有讓朝廷收了去。如此這般,繇州軍的兵士不必再煩憂糧餉,加諸百姓的重稅也可減免,往後九皋人若是大舉南侵,朝廷也不會因是猜疑,藉口拖延援兵。對我繇州軍民而言,未嘗不是一樁兩全其美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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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割據一方的藩王權貴,無不挖空心思握緊兵權,乃至野心膨脹,擴張勢力,與中央朝廷對抗。比如我那時代的東漢末年,群雄並起。唐朝中晚,藩鎮割據。清朝康熙年間,三藩作亂。無不如此。這登徒子倒是異數,巴不得朝廷趕緊將兵權給收了去,看是也只能讚許他胸襟廣闊,深明大義。我慨笑,然是思及他適才不經意提及皇帝往日與玉媛夫人的情分,許是身體原乃茈承乾所有,得悉母妃許有勁敵,既詫且異:“你母親和父皇……”
聽我甕聲甕氣,吞吞吐吐,登徒子興味莞爾:“敢情夕兒是替母妃吃醋了。”
我悻然,扭首冷哼。他大笑,將我擁得更緊:“你且寬心,皇上和母親乃是三十多年前的陳年舊事。當年你父皇雖是鍾情母親,有意納她為妃,可母親抵死不願進宮。皇上許是惱羞成怒,更是借母親刺探蘭滄侯府的虛實,便將她賜婚給了父侯,往後……”
微一挑眉,似已看破,雲淡風輕,“便是一筆怎生也算不清楚的糊塗帳。”
往後當我親遇玉媛夫人和皇帝,方知茈承乾這位城府甚深的父皇一生真心愛過兩個女人。傾國傾城的歸家女兒,溫婉妍麗的宗室表妹。前者轟轟烈烈,後者無疾而終,只因玉媛夫人身作皇親貴胄,太過清楚何為權利角逐,宮闈傾軋。若是進宮侍奉君主,生養了皇嗣,爭寵爭儲,勞心勞力,實在得不償失。稍有不慎,更是禍及滿門,故而這心性通透的女子寧是遠嫁異鄉,也不願入宮為妃。可玉媛夫人原打算相夫教子,平淡一生。殊不知懷恨在心的皇帝將她遠嫁蘭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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