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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也勉強笑了笑,道:“我明白,如果我見不到他,這裡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風中充滿了乾燥木葉和百花的芬芳,青天下遠山如翠。
一個人能死在這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可是小琳呢?
郝生意看著他的臉,忽然壓低聲音,道:“我還可以洩露—點秘密給你。”
小馬在聽。
郝生意道:“要想見朱五爺,對那掃花的老人,就得特別尊敬。”
小馬沒有再說什麼,卻伸出了手,用力握握他的手。
那隻長著七根手指的手,指尖冰冷。
郝生意道:“祝你順利。”
小馬道:“祝你好生意。”
掃花的老人彎著腰掃花,始終沒有抬起頭。
小馬大步走過去,抱拳躬身:“我姓馬,我特地來求見朱五太爺。”
掃花的老人聽不見。
小馬道:“我此來並無惡意,我是來送禮的。”
掃花的老人還是沒有抬頭,卻忽然道:“跪下來說話,再爬著進……”
小馬並沒有忘記郝生意的叮嚀,他已經對這老人特別尊敬。
現在他居然還能忍住氣,道:“你叫誰跪下來?”老人道:“叫你。”
小馬忽然大吼:“放你媽的屁!”
他已經準備不顧—切衝進去。他的拳頭已握緊。
誰知道掃花的老人反而笑了,抬頭看著他,一雙衰老疲倦的眼睛裡也充滿笑意。
小馬的拳頭也無法再打出去。
老人喃喃道:“有意思,有意思。”
小馬不懂:“什麼事有意思?”
老人道:“我已五十一年沒聽過‘放你媽的屁’這五個字,現在忽然聽見,實有很有意思。”小馬的臉有點紅了。
不管怎麼樣,這老人的年紀已經大得可以做他爺爺,他實在不應該無禮,
老人又道:“走進去再向左,就可以看見一扇門,敲三次門,就推門進去。”
他又彎下腰去掃花,掃那水遠掃不盡的花。
小馬很想說幾句有禮的話,卻連一句都說不出。
等他走入竹籬,再問頭時,卻已看不見竹籬外彎著腰掃花的人影。
(三)
門也在花叢中。小馬敲門三次,就推開門進去。
木屋不大,窗明几淨。一個人坐在窗上,背對著他,彷彿在看一卷圖,
小馬躬身問:“朱五太爺?”這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卻反問道:“你來幹什麼?”小馬道:“來送禮的。”這人道:“什麼禮?”小馬道:“一雙拳頭。”這人道:“你的拳頭?”
小馬道:“是。”
這人道:“你這雙拳頭有什麼用?”
小馬道:“這雙拳頭會打人,打你要打的人。”
這人道:“人人的拳頭都會打人,我為什麼偏偏要你的?”
小馬道:“因為我打得比人快,也比人準。”這人道:“你先打我兩拳試試。”
小馬道:“好。”
他居然毫不考慮就答應,而且說打就打,先衝過去,再轉身打這人的鼻子。
這並不是因為他特別喜歡打人的鼻子,只不過因為他從不願在別人背後出手。
先衝到這人面前再轉身,出手當然要慢一步。這一拳打空了。
這個人凌空躍起,再飄飄落下。
小馬失聲道:“是你。”他認得這個人。
這個人不是朱五太爺,是卜戰,“老狼”卜戰。
卜戰看著他,眼睛居然也在笑,道:“你從不在背後打人?”
小馬道:“嗯。”
卜戰道:“好,好漢子。”
他忽然指著後面一扇門,道:“敲門五次,推門進去。”
這扇門後的屋子比較長,也比較寬。
屋角有張短榻,短榻上斜臥著一個人,也是背對著門的,卻不知是睡是醒。
小馬再躬身問:“朱五太爺?”這人道:“不是。”
小馬道:“你是誰?”
這人道:“是個想捱揍的人。”
小馬道:“我若想見朱五太爺,就得先接你一頓?”這人道:“不錯。”
他還是斜臥在榻上,背對著小馬:“隨便你揍我什麼地方都行。”
小馬道:“好。”
他又握緊拳頭衝過去。
他可以打這人的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