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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傳過了年要來新的老總,據說新老總還是個女的,年輕漂亮但是心狠手辣,不知道是真是假。那天吃飯的時候老麥說,基本是確定了,這是屆中調整,老劉總是逆領導的意,宣傳部早就想把他弄走換個聽話的了,現在剛好有這個機會,所以這次他想不走也不行了。
哎。我一聲嘆息,為那個曾對我有知遇知恩的老頭感慨了一下,想不到我還沒寫出點東西給他看,他就要走了。但是我知道,這是業內常有的事,中國的新聞界,有很多和外國同行一樣的地方,比如新聞追求,但是也有很多中國特色的東西,比如體制管轄和行業規則。無論你多優秀,也無論你多脫俗,只要你在這個行當裡討生活,就逃避不了。
為了紀念改革開放30週年,報社要提前做好幾個特刊,連續兩個星期,幾十號人加班加點,用一位值班副總的話來說,我們是一群夜貓子在打造一張紙老虎。主任開玩笑地跟他說,我們是一群夜貓子在打造一張紙老虎,隔壁酒店卻有一群夜鶯在喂一群貓頭鷹。副總哈哈大笑說,等會咱們請她們一起吃消夜怎麼樣。
上夜班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不過這幾天心裡總惦念著楊箏,搞得我情緒低落。楊箏被我氣走後,一直沒有跟我聯絡,我知道是我應該主動跟她聯絡的,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想也許我不是害怕枯燥,而是害怕一心一意地付出。
這時候值班副總在訓一個跑政法線的記者:你怎麼搞的,跟你說多少遍了這樣的稿子不能寫,公安局又沒有在報社做廣告,你老是給他們唱讚歌幹什麼,你拿了他們多少好處呀。還有,跟你說掃黃碟的時候給我弄兩張回來怎麼又沒有。
有呀,前天拿了一些回來。
明天給我拿兩張過來,記住,要韓國和日本的,鬼佬的不要。
我知道了,明天給你拿10張過來。
阿風打電話來說,寧哥,找你有事,我們在校門口等你。
在學院校門口的甜品屋,阿風和阿群在等我。見我來,阿風開門見山地說,寧哥,兩件事,一件是清清師姐的,他父親患突發性高血壓,昨天住進江西上饒醫院,現在雖然已經脫離危險,但是還要住院,但是他家裡因為她姐弟讀書已經到處借錢,所以我們想幫幫她,你是我們的大哥,你看看該怎麼辦。
清清師姐家裡其實挺艱苦的,她現在想回去連車費都不夠,她每個月出去做家教,但是工資都寄給他弟了。阿群說。
需要多少錢。我問。
據說要好幾萬,不然醫院要趕他父親出來。
你們別急,我們一起想辦法,我等會就去給她湊點錢,你們看看能不能發動文學社的社員捐點。
好的,我們下午去開個會。那就麻煩寧哥了。
別這麼說,你不是說我是你們大哥嗎。對了,你剛才說兩件事,還有一件呢。
這個讓阿群跟你說。阿風看了一阿群。
另外一件是關於楊箏師姐的。寧哥,你可不可以對她好一點。
楊箏怎麼了。我急切地問。
她讓我問你,週末可不可以去你那做飯。
原來她那麼傻的。我說,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們去忙吧。
好的。阿風和阿群手挽手走了,到了門口,阿群又回頭說了句,寧哥,楊箏是愛你的。
我對她揮了揮手,然後心裡難過起來。我發資訊給楊箏說,那天是我不好,對不起。
不是,是我不好,我想你。
我晚點再跟你說好嗎,現在有事。
恩。
我把卡上的錢取出來,連5千都不到,找老藍老麥和魯子借了點,湊夠2萬塊錢,於是給張清清打電話,說有事找她。
晚上,在外語學院的東湖邊,我把錢交給張清清,說是借給她急用的。她感動得流了眼淚。我告訴她,每個人都有不如意的時候,希望她能堅強面對人生的各種難題,也希望他父親能早日康復。
這時候楊箏打電話來問,你在哪裡。
我在東湖,跟清清在一起。
哦,那對不起。我聽出了傷心的味道,不管是目不識丁還是受過高等教育,女人吃起醋來都一樣,我想。
寧哥,我,我只當你是我哥。張清清說。
我知道。我有點意外,然後對她笑笑說,你放心,我喜歡的是楊箏。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她我跟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這是人家談戀愛的地方。
我從來都不對自己喜歡的女孩撒謊。
哦,寧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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