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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娜拿出自己做的肉汁滷肉加滷蛋飯,張口就吃起來,吃得唏哩呼嚕,口齒不清的說:
“幹麼不在昨天先弄好?放在冰箱裡,今天用微波爐熱一下就行了,方便得很。吃那種東西,就一團漿糊似的麵條,加上幾撮發爛的蔬菜,難吃得要死,又貴得要命。”
謝海媚扯扯嘴角,就知道唐娜會這麼說。
一盤炒麵算算大概要臺幣一百二十多。還真的很陽春,除了軟趴趴的麵條,就一些看起來像放了隔夜發餿的蔬菜。
唐娜每回都喊貴,而且難吃。
“老實說,這種東西拿去餵豬,我都懷疑豬肯不肯吃。”一點都不客氣。
餿水料還要賣人參的價,貴死了,根本是坑人。批評起來,難聽得可以。
唐娜就是這樣一身理直氣壯的俗儈氣,嘴巴老是喊貴,貴!貴死了!口口聲聲嚷著錢。
有些人姿態清高得多,絕口不提錢。唐娜嗤之以鼻,說錢這種東西最好,要生活就要用錢,誰避免得了?那種嫌提錢俗氣的人最假了,嘴巴上不提錢,其實心裡計較得要命。
這些話好像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想想她差不多就是唐娜嗤之以鼻的那種人,所以她乖乖閉上嘴巴,不多說。
套用一句唐娜的話——她這種小樣的,十足的悶騷假清高。唐娜大剌剌的談錢,談得十分理直氣壯。
其實,她也沒資格那麼“清高”的。靠存款過活,又要吃又要住,還要繳可以填個大土坑的學費,樣樣都吃錢。
所以,她不討厭跟唐娜在一起。
不過,唐娜實在太肆無忌憚,說話又不中聽,有時甚至直接得過分,既傷人的自尊又傷人的驕傲。
“你能不能別說得這麼難聽?”真的,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那隻豬。
“我已經夠客氣了。”唐娜說:“貴就是貴,難吃就是難吃,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你老是用我們的收入衡量他們這裡的物價,當然貴。”
唐娜眉毛擰了,撇撇嘴,看起來像在獰笑。
“拜託!就是他們這種所謂的已開發國家剝削開發中國家的物資勞力,他們本國的基本民生物資價格才便宜呢。”
唐娜絕對不是什麼民族主義分子,她沒那麼義憤填膺;她現實精算得很,現實生活講現實問題,什麼都講求實際。
“就算是這樣,也沒必要那麼嚷嚷吧。”
“這叫陳述事實。”
“你老是這樣嚷嚷,難道都不在乎別人怎麼想嗎?”
唐娜斜眼瞄瞄她,像聽到什麼大笑話。
“你這樣事事提錢,件件喊貴,給人感覺太廉價,不怕人家看不起你嗎?”
唐娜頓一下,慢條斯理塞了一口她自己做的滷肉,又塞了一口飯,嚼了三下吞下去,才說:
“那些別人,幫你付房租了?”
謝海媚搖頭。
“幫你付學費?”
又搖頭。
“管你吃穿坐車一堆拉雜的費用了?”
還是搖頭。
唐娜雙手一攤。
“這不就結了。”杏眼一吊,其他的全是屁,全是一堆狗屎。
唐娜跟她差不多大,跟她一樣,也是靠存款過活;職校畢業很多年,全靠自己工作,死攬活攬了一些錢,好不容易才出來重溫她的學生夢。
因為存款有限,所以她必須省吃儉用、很小心的計算;又因為機會得來不易,所以念起書來廢寢忘食,卯起來的那種。
因為這樣,唐娜與那些父母花錢送出來唸書的適齡學生格格不入,覺得那堆人成天到晚只會談情說愛、花時間打屁;而且時不時就唸念謝海媚這樣混吃度日,浪費時間又浪費錢。
她從不與那些人為伍,也不大和別人來往,大概也只跟她合得來。上課時候獨來獨往,寶貴的時間都卯起來用在唸書上頭。
“我要是有你這等刀槍不入的本事就好了。”謝海媚邊說邊叉口麵條。
跟唐娜一樣,她也老是獨來獨往。不過,她不是有個性,而是太滄桑,融入不了那些青春的團體。
但人到底是社會化的動物,即使不結群朋黨,也很難完全不受團體的影響,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
起碼,她就做不到。
也不是說,就真的怕別人說什麼;而是,她自己心裡老是會有種疙瘩,梗在那裡,相當不舒服。
唐娜白她一眼。
“少在那邊浪費時間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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