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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盡毀於你手?”抽出大迎枕下的三尺白綾,隨手往地上一擲。那綾子極輕極薄,飄飄拂拂在半空展開來,無聲無息落在地上。太后吩咐沁芳姑姑:“你拿去給她,這是哀家賞賜她的。”我有如五雷轟頂,眼睜睜見沁芳姑姑伸手去拾,難道今日我竟要喪命於此麼?我微吸了口涼氣,正要說什麼,忽然聽見外間康寧宮首領太監趙祥的聲音咳嗽了兩聲,知道有人來了,便不再作聲,只聽腳步聲雜沓,漸漸走近。瞬間門被推開,卻是內官簇擁著皇帝,已經走到了院中。太后本是半躺在長榻上,明亮的燭光迎著頭上的點翠花鈿,珠絡都透著潤澤的亮光。太后凝視著門口的皇帝,那目光令皇帝轉開臉去。“皇帝來得很快。”太后道,“兒臣給母后請安。“皇帝擺手揮退眾人,獨自入內,也不看我一眼,跪在太后面前,聲音平和,聽不出任何漣漪。不過兩三日未見,他清減了許多。太后點一點頭:”難為你有這份心,這麼晚還來想哀家請安。想必你是為她來的吧?”說著,隨手向我一指,語氣陡然凜然:“堂堂天子,跟自己親兄弟爭風吃醋,傳出去宗室會怎麼想?群臣會怎麼想?百姓會怎麼想?你十歲御極,十幾年來,哀家瞧著你一路走來,原以為你會是聖主明君,卻想不到你這樣自暴自棄。”輕輕一搖頭:“宇兒,哀家多年的教誨和期望,你都忘了麼?”皇帝低聲道:“孩兒不敢忘,以後也不會忘。”太后沉聲道:“你根本就已經忘了!”又對沁芳姑姑呵道:“還不拿去給宇文氏!”沁芳姑姑應聲拿著白綾向我走過來,皇帝情急之下一揮手將沁芳姑姑推了個趔趄,已經將那白綾緊緊攥在手心裡,叫了一聲:“母后!”太后語氣森冷:“哀家只知道一件事,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你這樣痴心地一力呵護她,她可會領你的情?”皇帝臉色蒼白,攥著那條白綾跪在那裡,紋絲不動,半晌才抬眸看了我一眼,眼底滿是淒涼哀傷。太后語句裡透著無限沉痛:“宇兒啊宇兒,你為了她,一再犯錯,如今鬧到手足反目。你叫母后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擔心?你這樣行事,與那起昏君有何差異?”皇帝身子微微一動,伏身磕了一個頭。太后執起他的手,柔聲道:“好孩子,母后一切都是為了你好,聽母后的話,打發她去吧。”皇帝仰起臉來,已是淚流滿面:“母后,她是我的命,母后斷不能要了孩兒的命去。”我垂著頭,心中大慟,流下淚來。太后眼中無限憐惜,命沁芳姑姑把皇帝攙起來,扶到自己身旁坐下,“好孩子,她心裡沒有你,任你對她再好,她也不見得會把你上心,你何必執迷不悟?後宮裡頭花兒一樣的女子多的是,人人都等著你的寵愛,何必這樣自苦?”皇帝手中的白綾攥得久了,汗水濡溼了膩在掌心裡,他怔怔地望著我,聲音是飄忽的,“那樣多的人,可是孩兒偏偏就喜歡她。不管她是否以誠相待,甚至她背叛我,可是母后,孩兒沒有辦法忘記她,孩兒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處死她。”太后聽得太陽|穴突突亂跳,揚手就欲一巴掌摑下去,卻看見皇帝眼中雖痛楚、無奈、悽迷一片,眼神中卻透露著無比的堅決,那是她從沒有見過的樣子。心中頓覺萬念具灰,手軟了下去,喃喃道:“冤孽,冤孽啊!”她的手緩緩撫摩著皇帝的臉頰,輕聲道:“也罷,你長大了,母后也不能替你做主了,母后不逼你,但是你得答應母后,再不可為她亂了分寸,慢慢將她忘記吧,就好象你從來沒有遇見她。”皇帝沉默許久,終於道:“孩兒盡力一試。”
PS:其實我私心裡認為皇帝也是人,必定也會如我們普羅大眾一樣,曾經真心的喜歡某個人,只是他面臨的誘惑太多太大,所以不可能做到從一而終,但是他待她一定是與眾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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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人生願如雙飛蝶]
從康寧宮出來,李君宇握著我的手一下子鬆開,漠然地徑直向祥麒宮踱去,楊文簡很識相地帶著宮女太監遠遠跟著,讓我們有獨處的機會。我落後他幾步悄悄打量著他,幾日不見,他的身形越發清減了,這一兩年來,他的身子每況愈下,國事固然沒有擱下,但後宮遍施雨露也不得空隙,再加上三元真人為他調配的所謂仙丹,早已經大不如前了。這襲海水藍寶團紋龍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倒與他冷清的背影極為相襯,越發顯得漂浮,讓人捉摸不定。
龍袍上的四爪飛龍乃金線蹙成,硃色龍睛閃出迫人之光,我不禁悵惘地笑了,我曾經那樣期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樣的執念,而今終究是真真切切地成了鏡花水月,痴心妄想。可是我對李君宇也未真正要求過“一心”,他是帝王,我何嘗不明白他的處境,只是心底總是有些期盼,後宮佳麗如雲,我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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