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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花謝,李花開
引子·楊花謝,李花開
楊花謝,李花開
光明聖王天上來。
北國景象,蒼野茫茫,翠裘山嶺群臥東方,一片大好風光。
長安東郊,終南大道,雲霞薄煙飄飄渺渺,山河壯麗難當。
已是盛夏時節,終南山麓卻陣陣生涼,怕是已被連日的陰雨沖淡了往日的驕橫,像是一個暮年老者,弓著背臥在地平線上。
偶爾嘹亮的哭聲劃破了黃昏的寧靜。
“老爺,老爺!夫人生了,還是個大胖小子!”
孟府內,祁媽媽的喊聲衝散了孟尚書心中的焦慮。正在廳堂踱步的孟尚書驚喜不已,急忙推開了祁媽媽,向寢室奔去。
寢室內,孟夫人半臥在榻上,輕輕喘著氣,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滴。她半睜著明眸,安詳地凝視著懷中啼哭的嬰兒。
孟尚書撲到床邊,一面歡喜地看著白淨的嬰兒,一面輕撫著妻子的背。
孟夫人笑了,躺在孟尚書的懷中。
孩子不斷地哭著,聲音嘹亮卻又悲傷。孟尚書起身,緩緩拍著嬰兒的大腿,可他的哭聲越來越響,似乎毫無停止之意。孟夫人以為孩子腹中飢渴,便撩開上衫,想給孩子餵奶。可那孩子卻一把推開母親,仍肆無忌憚地哭著。
孟尚書有些不知所措,卻仍是滿心歡喜地看著那嬰兒。這是孟家第一個男嬰,是孟尚書可以傳宗接代的血脈。
門外,想起嘈雜的腳步聲。祁媽媽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孟尚書的身後。
“老爺,慧釋長老想要見您,已經在大廳內等候著了。”
孟尚書一聽慧釋長老求見,忙起身出門迎接。這慧釋長老是孟尚書的故交,為終南山頂上崇光寺的住持,常年行善積德,教化眾生,又總幫助山下的貧苦人家,所以受到當地百姓的尊敬。因十二年前曾為失足跌下山澗的孟尚書治療腿傷,慧釋長老便和孟尚書結為忘年之交。這次慧釋長老下山來見,孟尚書當然不能怠慢。
廳堂內,一老者身披淡黃色僧衣,手持一串佛珠,蒼老的臉上皺紋交織,雪白的鬍鬚輕輕抖動著。他一邊捏轉著佛珠,一邊欣賞大廳牆壁上名貴的字畫。
不多時,孟尚書便笑吟吟地從裡屋走了出來。
“老師父久不下山,今日光臨我寒舍,不知您有何見教。”
慧釋長老轉過身看著孟尚書,慈祥的臉龐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聽說尚書大人喜添一子,貧僧特來向大人道喜。”
孟尚書稍一愣神。妻子剛剛生下一子,自己還沒有告訴外人,而這慧釋長老卻又為何知道。
長老似乎沒有注意到孟尚書的表情,仍繼續笑著說道:“既然是大人家第一個男孩,那當然是大喜之事。不知大人可否能讓貧僧見一見那個男孩?”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我正愁著如何給這孩子取名,今日師父光臨,正好為這孩子賜一名字,在下深感榮幸。”孟尚書又重新露出笑容,說著就向自己的寢室走去。
這寢室是不允許外人隨便進入的,而慧釋長老是德行高尚的出家人,又是孟尚書的老朋友,孟尚書便大方地帶著長老進了寢室。
室內,嬰兒的哭聲籠罩了整個屋子。祁媽媽正手忙腳亂地哄著那嬰兒。見孟尚書回來,忙抱著嬰兒來到尚書身邊。
“老爺,您快看看吧!這孩子已經哭了好長一段時間了。我和夫人什麼招式都試過了,可怎麼哄也哄不住。”
孟尚書輕輕地接過孩子。那孩子似乎不懂得勞累,仍底氣十足地哭喊著,彷彿想要震動整個兒孟府。
孟尚書不好意思地的朝慧釋長老笑了笑,道:“讓您見笑了。說來也奇怪,這孩子已經哭了幾個時辰了,為何還收不住嘴?”
慧釋長老沒有說話,只是把胳膊伸進了孟尚書的懷中,慢慢把那孩子抱了過來,眼睛無意識地對住了那孩子晶瑩的瞳仁。四隻眼睛漸漸對視在了一起。
那嬰兒哭聲漸漸小了,且是越來越小,直到不哭了為止。
那種感覺,似曾相識,又恍如隔世。
孟尚書和祁媽媽吃驚地看著長老和他懷中的嬰兒。
慧釋長老將手中的佛珠放在嬰兒的手上,那嬰兒竟然沒有防備之心地把玩了起來,還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看這孩子跟我有緣,有些慧根,不如就先讓他跟我回寺中住上些日子如何?”慧釋長老毫無避諱地說道。
孟尚書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