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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幕
禪房,黑狼在床上掙扎不止。驚動了笙兒。
笙兒:喂,大個子,醒一醒。
黑狼清醒,坐起,看了一眼四周:幾時了?
笙兒趴在窗戶外面看了看:外面都是白花花的雪,瞧不出是什麼時辰
黑狼低頭沉思,然後抬起頭:我在夢裡看見幾個人的名字,覺得好痛苦。
笙兒:是什麼
黑狼依次說了幾個人的名字。
笙兒:很普通的名兒,滿大街都有。你認識這幾個人嗎
黑狼:我認識(停頓片刻,又搖頭)不,我一點也想不起來這幾個人,我應該是不認識的。
笙兒:那麼就是前世的人了,也許你前世做了對他們不好的事情,這記憶存在你靈魂裡,讓你今世依舊不安。
黑狼呆呆地:不安?我確實覺得很不安。
笙兒微笑:也不必如此,凡人都有因慾念而犯錯的時候,但慾念本身並沒有錯,何況已過去這麼久了,你已經被原諒了。
黑狼:已經被原諒了嗎?啊那真是太好了。小師父,不知為什麼,你這樣說,我覺得很開心,非常開心。
笙兒:那就快睡吧,明天有外人到訪,我們要早點迎接他。
黑狼:什麼人?
笙兒:一個郵差,他是我遠房親戚,叫凱文,他每個月都會上山,給我送米送乾草和報紙,還給我講山下的趣事。
黑狼沉默:這個名字真古怪,中國有姓凱的嗎?
笙兒:他是個奇人,你見了就知道。
兩人重新整理床鋪,笙兒把枕頭移到黑狼枕邊。
笙兒:你抱著我睡,就不會做噩夢了。
黑狼在黑暗中抱住了他。
黑狼:真奇怪,我這樣一個骯髒醜陋的人,在你面前好像忽然變得乾淨體面了。你一定會魔法。
笙兒閉眼: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罷了,你喜歡我,才會覺得我與眾不同,才會覺得歡喜,其實這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
黑狼若有所思,又笑:你這人說話很有意思,全不像一個和尚,倒像個學生。
笙兒:學生?
黑狼有些激動:真的,你去讀書吧,不要擔心錢,我棉襖夾層裡縫了一百元鈔票,夠你從中學讀到大學了。現在是亂世,有學問的人,總能有作為的。不然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山裡,多麼可憐。
笙兒含糊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第九幕
禪房。
天將亮,黑狼推開笙兒,下床穿衣,又走到床前看了看,低頭親了親笙兒的頭髮。然後走出房門,他從門口拿了一把鐵鍁,踏著積雪出發。
半山腰看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黑狼走近他,看見一個揹著巨大旅行袋的男人,滿身積雪,滿臉的紅鬍子。
黑狼:你是凱文嗎。
男人:我是,請問……
黑狼拿出鐵鍁,狠狠地拍在他頭頂。凱文倒地,黑狼又用鐵鍁尖端割開了凱文的喉嚨,溫暖的鮮血暖溼了雪白的積雪。
黑狼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蹲下來翻開旅行袋,看見裡面滿滿都是報紙,上面放著自己的巨大肖像以及通緝令這三個字。黑狼把報紙全都燒掉,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山體崩塌,積雪掉落。
黑狼快步朝山頂跑,一邊跑一邊喊,但前面的雪越來越多,終於將他徹底淹沒了。
第十幕
醫務室
話外音:5。4。3。2……1,宋晨,睜開眼睛
黑狼睜開眼睛,看見一個滿臉紅鬍子的男人。他有些驚訝,然後發覺自己躺在一張醫用躺椅上,手腳都戴著沉重的鎖鏈。
紅鬍子男人直起腰,顯出他身上的白大褂,以及胸口的銘牌:凱文,一級心理醫師。
凱文:你記得你是誰嗎,你在什麼地方?
黑狼:我叫黑狼,我在山上(迷茫地看著四周)這是哪裡?放我出去,笙兒還在山上,他有危險了。
黑狼劇烈地掙扎,外面兩名警探衝進來,粗暴地掏出警棍打在他身上,黑狼痙攣了幾下,癱倒在椅子上。
凱文:他受不了弟弟宋笙被虐殺的刺激,他殺掉那幾個行兇的人之後,也徹底喪失了記憶,我剛才對他進行了催眠,發現他在腦海裡給自己構造了另外一個世界,來治癒自己在現實世界受到的巨大創傷。
警探:哦,就是說他成了瘋子。
凱文:不是瘋子,最起碼他對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