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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開始，不招惹他；或者一開始，就讓他殺掉自己。也許，他就不會傷得這樣深了，現在也不會被囚禁在這裡了。

戚少商一隻手按上他的心口，另一隻手貼在自己的心口，喉嚨裡像進了沙子般，將滿腔話堵的嚴嚴實實，異常艱難才能開口：“惜朝……對不起！”

究竟還要虧欠他多少？對他的虧欠，彷彿生生世世也還不完。那天晚上他應該發現他的，他明明就不是幻覺，他明明就離自己那麼近，卻為何……為何他不去相信眼前的事實呢。

他說他不懂什麼是情，卻在不知不覺間，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他說他不懂什麼愛，卻在明白時，已經生生回不了頭了。

“你就是在回來找我的時候，把你的靈珠放在我的體內的吧？”戚少商慢慢地說，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頰，將他抱在懷裡，跟他額頭抵著額頭，　唇抵著唇。

顧惜朝點點頭，把他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裡，慢慢摩挲著自己的臉頰。然後，戚少商的吻落在他的手上，臉頰上，眼睛上，唇上。

他的吻又慢慢地移向了他的眼瞼上，像是某個誓言，慎重，溫柔，又親暱，柔軟的嘴唇壓著他的睫毛，停留許久。

顧惜朝不明所以的任他親吻，他眸光恍惚，抬起頭來似懂非懂。

還是那樣純粹到極致的神情，卻讓戚少商更加忍不住心憐。戚少商著望著他，眼裡是滿滿的柔情。四目相對，久久不能移開。

過了一會兒，顧惜朝又像想起了什麼，有些焦急地道：“靈珠它不會傷害你，它會保護你的……所以，你……不要再把它還給我，好不好？”

聽到此話戚少商心裡一緊，接著輕聲一笑，唇順勢掠過他的眼睫親撫上他的光滑的臉頰，說道：“傻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顧惜朝不解的蹙眉，抬起一雙眼怔怔看著他。

戚少商微笑著緩緩地道：“你是這個世界最傻的傻瓜，我說愛你……你就掏心掏肺地為我付出，你如此愛我，卻不讓我知道，硬生生的讓自己心痛……我帶給你這麼多災難，你卻沒責怪過我，甚至，還要把你修煉了500年才得來的靈珠給我，你說你傻不傻？”

“我……可是我……我害死了這麼多人，我把你的朋友也殺死了，我讓你傷心了……我……”

驟然的安靜了，一切嘈雜的聲音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溫溫熱熱的呼吸聲和一下一下的心跳。戚少商眼眸幽深無波，目光中浮起一層沉沉的痛楚。他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肩頭因心緒起伏而有些發顫。

顧惜朝想了下說道：“其實，你又何償不是傻瓜？”

“我？”

“你忘了，你已為了我，走過了黃泉路！”

戚少商釋然，輕笑道：“我這一輩子，從來沒走過這麼對的一條路！”

顧惜朝目光深深望著戚少商，而後他緩緩抬頭，吻在他臉頰。

戚少商一把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了，不由分說的，唇便覆蓋上那兩片柔軟的唇，似乎只有這樣吻著他，他才可以暫時不去想那些紛繁複雜的心緒。

想這些又有何用？戚少商知道，自己已走過了黃泉路，這個世間究竟還有沒有一個戚少商存在都是未知。如果那段人生只是他的前世，他又何需再苦惱。此刻，他清楚的知道，只有懷中緊擁的人，才是自己在這個世間真正想要的，即便是生生世世，他都不想再放開他了。

可是，生生世世，究竟有多久？

戚少商這樣的心緒顧惜朝彷彿都懂了，他默然的回應著他的吻，環在戚少商肩膀的手臂不由收緊，將他緊緊地擁住。

“惜朝，你知道嗎？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裡是從來沒有過的安定。答應我，無論如何，你都不要死。”戚少商放開顧惜朝的吻，緩緩的說。

顧惜朝只感覺心底深處更是驀然觸動，他努力擁抱住戚少商，心中微微而動，只覺得滋味複雜，似乎在飄忽忽想著什麼，卻總也抓不住，半晌，他才緩緩地開口：“少商，有你在我身邊……我怎麼捨不得？可是，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誰說你的時間不多了？你活了500年，你還可以一直一直活下去的！”

顧惜朝搖搖頭道：“九幽神君把他的心蓮放在我身體裡，心蓮一直在吞食我的心血，我的心脈在一天一天衰竭，就快……就快不行了……”

戚少商只感覺喉嚨酸澀：“九幽神君要怎樣才肯放過你？”

顧惜朝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或許……我死了，他就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