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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人們常說的敬業精神,這種敬業,包含著對工作的執著,對事業的奉獻,對人民的熱愛,對祖國的忠誠。記者和外交官職業有很多相似之處。在記者和外交官的生涯中,不只是人們常見的西裝革履,燈紅酒綠。他們身處異國他鄉,會遇到各種險情,各種打擊,各種磨難,甚至突如其來的襲擊。除了炸館這種事件外,還有多少起遭到槍擊,遭到暗殺,遭到搶劫的事件發生。確實有人身上帶著子彈,繼續為國家默默地奉獻。除了這些暴力之外,還有多少無形的殺手,各種傳染病,瘧疾、瘟疫。大敵無形,防不勝防。記者和外交官,就是這種特殊戰線計程車兵。對於這種職業,確實需要“處處青山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的獻身精神。
我記得,5月7日傍晚,我和許杏虎在使館院裡相遇。我們在院裡邊走邊談。他談了自己近日工作,也訴說記者的苦衷。他說,他在南斯拉夫工作時間不長,對一些政界高層人士還不熟悉。當他提出採訪要求時,往往遭到拒絕,有的甚至不予置理。駐在國官方人士,包括著名的在野的政界人士,他們對時局的看法,他們有哪些訴求,是記者報道的一個重要領域,國內輿論界對這些情況也很關注。可是採訪他們並非易事啊!我說,同政界人士的關係在於積累,不要著急,慢慢來。他的談話告訴我,記者工作還有另一面的艱辛。一方面要履艱犯險,甚至冒著生命危險去採集新聞,另一方面,要做艱苦細緻的工作,積累材料,廣交朋友。這樣才能厚積薄發,才能源源不斷地發出高質量的新聞。正如古人所說,“問溪哪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
水來。”
我一邊同他談話,一邊注意觀察他。他的臉十分瘦削,兩腮向裡凹進,眼睛佈滿血絲。我想,他第一次在國外任首席記者,尤其又在戰爭環境下,他的擔子多麼重啊!戰爭結束後,我將建議他回國休假,好好地休整一下。沒想到,這竟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這竟是我們的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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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心,手足情(3)
我同朱穎熟悉起來,自然在她和小許搬到使館居住之後。她給我的印象如果用一個字概括,就是她的名字:穎,就是聰明伶俐。她明亮的眼睛閃著智慧的光輝。給我印象最深的是生活中一件小事。大約是1999年2月,陰曆的春節,使館舉行春節聯歡會,邀請所有駐南聯盟的記者、留學生參加。1999年是兔年,朱穎在一張很大的白紙上畫了一個玉兔,掛在牆上,讓大家簽名留念。那玉兔畫得活潑傳神,從那時起我才知道,來南斯拉夫之前,朱穎是《光明日報》的美術編輯,她設計的形象廣告曾多次獲獎。我當時想,大家湊在一起簽名留念不容易,而且玉兔畫得那樣活潑可愛,我非常想拿回官邸掛起來作紀念。我猜想作者的本意是收集大家簽名的,一定想自己收藏,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後來我不知道誰收藏起來,是否儲存到現在。如果迄今仍完好無缺的儲存此件,還真有紀念意義呢!
在北約轟炸的日日夜夜,尤其在停電的夜晚,我在使館半地下的俱樂部裡經常見到朱穎。尤其是週末或者閒暇時,大家遊戲休息,朱穎總是在一個厚厚的筆記本上寫著什麼。我曾聽她講過她同許杏虎去黑山的一段經歷。在北約開始轟炸的那天晚上,他們正在黑山的首府波德戈裡察,第二天冒著炮火返回貝爾格萊德。他們驅車近500公里,汽車沒油了,跑了多少個加油站,卻加不到油。後來,這段經歷成了他們發表的“親歷炮火”日記的首篇。由此我心裡推斷,“親歷炮火”戰地日記,是許杏虎寫的,也是朱穎寫的,可能大多篇幅出自朱穎的手筆。
北約開始轟炸前,使館第一批人員撤退時,我也打算讓朱穎和呂岩松的夫人小趙一起撤離。朱穎和小趙的回答是堅決留下。兩位記者夫婦雖然住在使館,但他們的業務和人事問題都由新華社和《光明日報》直接管理,我作為大使,也只有建議權。兩位夫人留下,確實幫助他們的丈夫做了不少事情,有時我看見朱穎眼圈發黑,就知道她白天忙碌,晚上又睡不好覺,只有勸她注意休息。
在北約炸館前,許杏虎剛滿31歲,而朱穎還不到28歲,真是花樣年華,有著多少憧憬和夢想。朱穎就有一個小小的夢。她對女友們說,等戰爭結束後,她和虎子回國休假,好好地排排毒(指在轟炸期吸進的有毒氣體和有害物質),準備生個孩子。多麼普通的理想,多麼聖潔的願望。可是,這理想,這願望都被打碎了,被毀滅了,連同他們的載體!
在“戰地日記”5月6日那一篇,也就是許杏虎和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