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醉酒(第1/3 頁)
“國朝第一文?這話說大了些吧?”
秦栝也是有擁泵的,明擺著今日是要給秦栝搭橋的,這群名妓卻搞不清物件,胡言亂語。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說詩詞他們也認了,可道德文章是兩回事。
沒有一定的積累,只靠天賦哪能寫出傳世佳作?
雖然還未宣佈到底是何人的文章,可那一排排齊刷刷的眼睛,也不必多說。
聽到質疑聲,再看看秦栝面沉如水的臉色,為首妓子婉然一笑,道:“是否輕狂,不妨由諸位名家自己判斷。”
說罷,她如詠歎一般,將短短一文百餘字的《愛蓮說》誦讀了遍。
之後,整個蓮苑內,都是一片寧寂。
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每個人都難免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孤獨感,每個人也都有身邊怎那麼多“傻叼”的寂寞感,每個人也都有舉世皆濁吾獨清,或者吾比他們清的優越感……
整個江南士林年輕一輩,今日沒來的人,會以高姿態來鄙夷到場的“阿臾”之輩,如淤泥般只會奉承甄家和秦家。
今日到場之人,沒有曲言阿附甄頫、秦栝者,會鄙夷那些為了打秋風連尊嚴骨氣都不要的“名士”。
就是秦栝,也鄙夷那些眼裡只有權勢富貴和只注重外表、名望的膚淺之輩,奉承賈琮。
更不要說在場的名妓們,清倌人鄙夷靠接客搏得豔名的花魁……
這便是每個人生活中都普遍存在的現象,這似乎也是一種人性和大道。
可是少有人能用文墨來寫出這種人生感受,直到《愛蓮說》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這道盡了無數人長久以來苦悶的辛酸和內心:
這說的,不就是我嗎?!
尤其是那些清倌人名妓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她們自認為絕不是那些妖豔的賤貨能夠相比的!
但也有名士,如突然頓悟般,終於認識到自己就是一坨汙泥般,不能做到“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因而自慚形穢到難以自持,伏案嚎啕大哭起來……
見此,愈發讓人唏噓不已。
忽地,秦栝站起身,從蓮臺上拿起一壺酒和一個酒盅,自己斟滿後,仰頭一飲而盡,衝著蓮池大聲道:“不用再評了,也不必再誦讀了,此文一出,天下誰還敢再寫荷?”
這般姿態,倒是出乎許多人意料,得到了不少讚賞的目光。
秦栝卻沒有因此而得意,他似乎已經醉了,拿著酒壺和酒盅,步伐有些踉蹌的走到賈琮蓮臺前,二話不說舉酒壺倒酒,一飲而盡後,才道:“賈清臣,我敬你三杯,我不如你也!”
說罷,再倒再飲,再倒再飲。
後面甄頫帶頭撫掌大笑,大讚一聲“好”!
然後又對賈琮笑道:“清臣老弟,可能飲否?”
賈琮自然不能不飲,否則就有些失禮了。
況且他身旁,圓圓姑娘已經溫婉體貼的替他斟了一杯清酒。
賈琮接過,與其微微一笑,而後起身道:“我也飲三杯。”
說罷,在眾人,尤其是眾花魁名妓的叫好聲中,舉止得體的連飲三杯。
又是一片喝彩聲。
秦栝拱手一禮,正要退去,卻被賈琮叫住:“秦兄且稍候。”
秦栝聞言一怔,道:“清臣兄有何指教?”
賈琮道:“剛才不是說,還有一彩頭麼?”
秦栝聞言,面色登時難看了起來,興許他以為,低頭認輸賠酒三杯就已經是彩頭了。
不過被賈琮當面提起,他也只能咬牙認了,拱手道:“清臣兄只管說便是,想要何物?”
賈琮笑了笑,道:“我又豈會貪圖什麼?畢竟彩頭要符合孝悌之義。在下之意,是想勸子遠兄早日歸家,多陪陪令尊令堂……”
秦栝面色一變,看向賈琮的目光沒有幾分善意了,問道:“賈大人這是何意?”
賈琮風輕雲淡的微微一笑,道:“就我所知,江南八大鹽商之首白家,是秦家的姻親。白家家主白世傑的夫人,似乎還是秦公子的嫡親姐姐……秦公子,恕我直言,之前接到秦公子請柬時,我本不願來。因為我理解你的心情,明白你的心意,但卻無能為力。”
說著,賈琮目光由秦栝身上,轉移到蓮苑內蓮池上,面向廣眾,大聲道:“白世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