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未可知(第2/3 頁)
…”
寧則臣沉吟斟酌了稍許,語速緩慢道:“陛下英明之見,確實如此。根治貪腐之難,更勝登天。高祖時,縱有剝皮充草之酷刑,亦難阻絕官員腐化。臣斗膽諫言,如今之重,還當放在新法推行之上。待新法徹底大行天下,民心安定之後,朝廷便可再下辣手,大力清理吏治。只數年光陰,那些黑了心的官,還成長不成門閥,只要朝廷下決心整治,必可一蕩而平!到時多借幾顆人頭,也可使民心所向。”
對於寧則臣來說,推行新法,丈量田畝,攤丁入畝,斷絕地方豪族巨室的生存根基,是他畢生之志向。
他之所以頂著各種猜忌,甚至承受著喪子之痛,繼續打理國事,便是為了實現此志。
崇康帝也正是因為深知這點,才能容忍寧則臣長居首輔相位。
他思量了會兒,點點頭道:“元輔此言大善,為老成謀國之策。”
寧則臣凝重的面上鬆緩了稍許,謙遜了兩句後,又道:“陛下,連臣也沒想到,賈琮這般年紀,就能行下如此大事。少年早慧,天下第一才子之名,未有虛傳。再加上有松禪公與衍聖公教誨,忠心無憂,臣希望,他能再為新法大業,出些氣力。
一個金陵知府,一個金陵賈家,再加上一個鹽商白家,雖已碩果不淺,但到底未觸及江南本土望族根本……”
這番話,讓崇康帝心中冷笑一聲。
寧則臣明著是在誇讚賈琮,實則卻是在給他上眼藥。
什麼少年早慧、天下第一才子,一個勳貴小小年紀如此出眾,又有文官鼎力相助,還手握重權,怎能不讓人忌憚?
只是寧則臣怕是想不到,賈琮會將自南下後幾乎所有事悉數錄入密摺,送往京城。
比崇康帝那幾條密線呈送上來的更細緻,也更詳實。
不僅如此,錦衣衛內至總旗級別的人員名單,也都在崇康帝手中。
賈琮還會於一些軍務上,請示天子教誨……
這樣一來,在崇康帝心中,整個錦衣衛其實都在他手中親自掌握。
若臣子都如賈琮這般忠心赤誠,他也不用這般勞苦了。
更可笑寧則臣前面上完眼藥,後手又要賈琮去做幹髒活累活擔負罵名的活計。
儘管錦衣衛本身就是幹這些的,可是天子可以,旁人卻沒資格。
對於錦衣衛,崇康帝雖然本意讓其為尖刀,但刀下之人,卻不是江南士族,或者說,遠不止江南士族。
他還有大用!
念及此,崇康帝隨意敷衍過寧則臣後,便讓他退了。
等寧則臣有些遺憾的折返內閣,崇康帝問起戴權:“小九兒果真帶著那些人南下了?”
戴權聞言,神色一凜,儘管這個問題他已經回答過七八回了,可這一次他依舊認真答道:“回陛下,清主子的確帶著銀軍和數十人一起南下了。那些人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中車府的衛士跟了三十里路後,就被警告離開了。下面人說,那些人都極了得……”
崇康帝再問:“武王府果真徹底閉門了?”
戴權忙點頭道:“自從十三那天,王府侍衛長古鋒親自押了一棟棺木進王府後,王府大門再沒有開啟過。在中門的密間費盡氣力傳出訊息稱,內院中常可聽聞隱隱的嗚咽聲,十分悲痛……”
崇康帝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方淡漠道:“六大國公,十二侯爵,都去了武王府?”
戴權乾巴巴的吞嚥了口唾沫後,餘光看到崇康帝眼中危險的神色,小心答道:“是,開國公、宣國公、成國公等,都去了龍首原。”
“忠靖侯還哭了?”
崇康帝臉上的冷笑愈濃,眸中目光愈寒,問道。
聽到這聲音,在燥熱的暖心閣內,戴權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一股寒氣自骨子裡冒出。
當武王死後,當貞元勳貴的精神領袖不再了,再無人能將內鬥不斷的貞元勳貴聚齊,到那個時候,就是崇康帝用帝王術,一一下手整治之時。
想想這些年跋扈的貞元勳貴們做出的事,隨便搜刮一點罪證,都能將他們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而首當其衝的,大概就是這位進不去武王府而大哭的忠靖侯史鼎。
問明白後,崇康帝沒有再多說什麼關於貞元功臣的事,今日奏摺已經處置完畢,到了該就寢之時。
不出戴權意外,崇康帝再度點了鳳藻宮的牌子。
想起那位還未封妃的女昭容,戴權心裡有些沮喪:
榮國賈家的崛起,看起來已經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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