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訓斥(第1/3 頁)
悲涼,這一刻,是文華殿內所有新黨大臣們的心情。
刑不上大夫,這就是為了給官員們以體面。
哪怕果真要治罪,也該堂堂正正的治罪,讓他們死的心服口服。
可現在……
折辱!
堂堂大司空,國朝從一品六部尚書,跪在那裡以死請罪,竟被晾在那了。
石川到底是死還是不死?
死,不明不白,到底有罪無罪?
不死……
又有何面目苟活?
林清河,內閣次輔,堂堂一品武英殿大學士,國之柱臣。
就讓一個“鷹犬”當面懟在那裡,上不來也下不去。
石川縱然其子有罪,可他這些年來,常年奔波於大乾境內河流湖海邊,為了治水患,曾三年未入家門一步。
終在崇康八年,使得黃河水清!
河道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肥缺,可是石川主政八年,家中卻清貧未改。
入主工部後,更是常年住在衙門公房內,一心國事。
若非如此,以松禪公宋巖的德望,也不會將工部大權悉數相付。
要知道,宋巖可是舊黨魁首。
稱其為國之干城,絲毫不為過。
林清河之功績又何曾少過?
最簡單的,青苗法,便是他主政地方時,助民乃至活民無數的良法。
這二年來,國庫甚至因此豐厚了一倍。
功莫大焉!
然而,這樣的功臣,崇康帝就任其被一豎子羞辱!
如今正主走了,且不能生怨望,就只能對準“始作俑者”了……
“賈琮,你也是飽讀聖賢書的,還被牖民先生所重,又是松禪公的弟子,怎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吳琦川簡直痛心疾首的指責道。
賈琮不卑不亢問道:“大人,賈琮行事,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手下多有人命,可下官敢擔保,無一人含冤。所以下官實不明白,到底所行何事,讓大人以為下官枉讀聖賢書,有負師恩?”
趙青山沉聲道:“朝廷自有法度,不容錦衣妄為!聖祖、貞元兩朝,緹騎橫行,滿朝昏暗,官員出門朝不保夕。縱然你一時能控制得住,你能控制得住一世麼?”
賈琮聞言沉默了稍許後,道:“大人所言或許有理,但是……琮負皇命,不得不忠於王事。下官只能保證,在下官任職內,絕無錦衣猖獗拿人邀功之事發生。錦衣出行,只罪不法。
大人,琮亦為讀書人。”
文華殿內又是一陣沉默。
就聽一直未離去的軍機閣臣中,宣國公趙崇淡淡道:“賈琮。”
賈琮回頭看去,見四大軍機齊齊看著他,也並不氣弱,點頭道:“下官在。”
趙崇淡淡道:“南廂那些青皮殺了六個力士,所以你讓人將他們都殺了。我也殺過錦衣,不止六個,我殺了六千六萬。這筆血債,你準備何時討還?”
此言一出,連寧則臣都變了臉色,想說什麼,到底沒開口。
這等禁忌之言,實在是……
寧則臣回頭,看了眼一直閉目養神的蘭臺寺御史大夫楊養正。
楊養正似有所覺,睜開眼簾與寧則臣對視一眼後,緩緩點頭,又深深看了眼一載未見的少年,而後領著科道言官們退下。
趙崇之言,已經不是尋常人臣能聽的了……
待言官們離去後,賈琮搖頭道:“那些事,和下官無關。下官只理會在任期間……”
成國公蔡勇明顯嗤笑了聲,道:“老夫現在去街邊殺幾個番子,你能如何?就憑你手下那百十殘兵和一群爛泥番子?”
賈琮也嗤笑了聲,道:“大人儘管可以一試。”
成國公是真正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國公,不是賈赦賈政等蒙餘蔭的公候子弟,聽聞賈琮之言,氣勢頓變,一股肅煞之氣鋪面而來,就聽他沉聲道:“若非看在賈代善的面上,老夫殺你如殺雞!跳樑小醜,你那點狗屁功勳,也敢在本公面前誇功?”
賈琮絲毫不見勢弱:“成國公也不必居功自傲,論戰功,下官自然不能與國公相比,但吾賈家有曾祖榮寧二公,又有祖父榮國公,論戰功,三個蔡家加起來都不及。下官若為跳樑小醜,那成國公之子孫,豈非豬狗不如?”
“嘶!”
內閣那邊,吳琦川、趙青山、林清河等人無不面面相覷,倒吸了口冷氣。
這一刻,他們才真正明白崇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