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3/4 頁)
“太遠了。等會兒用吉普車送送你。”
“啊,謝謝你開車送我。”白霖動人地笑了。
“不是我送,是一位軍士長送你去。”李天如停片刻,補充道,“我不能離開鳳尾山炮臺……”白霖介面道:“要不你就可以親自送我了,是把?”李天如不語。白霖說,“可以問個問題嗎?”李天如剎時臉熱,頷首不語。
“為什麼點到亞魯瑪那的名字時,全體人員都高喊‘到’?”
李天如鬆口氣:“他是一個死去的英雄。”
“不像是你們國家人的名字?”
“你們國家……難道,你不是我們國家的人?”
白霖笑一下:“我是外籍僑胞。當然,我很願意做你們的國人。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亞魯瑪那到底是誰呀,為什麼你們喊‘到’?”
李天如正在考慮她能不能理解這一切,要不要把緣故告訴她。白霖已經在幽幽地嗔怪了:“看來,我還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
本世紀初年,西太平洋爆發一場多國戰爭,主戰場就在這裡的近海海域。鳳尾山下的小鎮上,有一所海軍學院,族主要訓練陸戰隊官兵。其中有一位外籍學員,名叫亞魯瑪納,當年16歲,授銜下士開戰之初,學院就奉命將尚未畢業的學院分配到各艦參戰,他們都歡天喜地地去了,因為在他們那個年齡,對戰爭的看法還十分浪漫,正好可以實習一下他們的才幹。外籍學員被召集起來,在一夜之中全部登船,駛往中立國一個港口,在那裡被遣返歸國。當船開出十幾浬之後,亞魯瑪納跳下海,朝大陸游來。他整整遊了一夜,天明時昏倒在海灘,身上已被鯊魚咬爛了。亞魯瑪納要求留下來參戰,為此不惜改換國籍和宗教,他的行為感動了統帥部,將他作為“國際主義戰士”報給全體官兵。亞魯瑪納被派往鳳尾山岸炮連任職,晉銜少尉。當他去赴任時,我國學員們將他抬到肩上歡呼,送出十餘里地。
到達鳳尾山,亞魯瑪納滿心以為他可投身於戰場了。不料他竟被當作珍禽一樣保護起來,每次行動,總有兩個衛士跟隨著。而且,他永遠也去不了敵炮射程以內的任何區域。他身上掛著好幾枚勳章,可是他連一次仗也沒打過。他總在集會和宴會中出現,反反覆覆的談他對我國的感情,談他對這場戰爭的理解,談他是如何遊過了十幾浬海域……但他就是始終被擺在戰爭邊上,跟一個花瓶似的。亞魯瑪納很快明白當局的用心:他被人當作政治動物使用著,當一個絕妙的宣傳品。而他是一個戰士呵是為了參戰才冒死留下的呵。他痛苦的快要發狂,終於有一天,他扒掉身上的全部勳章,從崖邊跳下大海,想重新死在海里。他被人救上來了,這才真正獲得了戰士的權利。幾天後,鳳尾山炮臺迎來一場惡戰,戰事是夜裡發生的。敵方艦炮極為兇猛,我方的灘頭陣地已經區域性崩潰。炮臺指揮員戰死了,炮手也死傷過半。亞魯瑪納粗野地咒罵著,撲到指揮台上,指揮各炮射擊……戰鬥天明方才中止。亞魯瑪納在觀察鏡裡看到了艦旗,紅百綠三色,竟是他們國家海軍的旗幟。原來,他們國家雖然沒有和我國正式宣戰,卻組成一隻僱傭軍租賃給敵國參戰了。
電臺裡傳來統帥部命令:剝奪亞魯瑪納軍銜,撤職關押……他不再被信任了。
但是,鳳尾山炮臺的剩餘官兵卻仍然擁戴他,他的指揮才能已經贏得了他們的心。官兵們根本不理睬上面派來的新上尉,在炮臺上咣咣敲打著鋼盔和炮彈殼兒,用破爛不堪的嗓子。整齊地、一遍遍地吼叫:“亞魯瑪納!亞魯瑪納!……亞魯瑪納仍然望著海面上的三色旗發呆。一枚巨炮彈射來,彈丸在他身邊轟然爆炸,巨大的震動,使他突然之間恢復了一個鬥士的院原始心智和感覺。他正處在被人打擊,正處在被人殲滅的狀態中呵!這種狀態下,他變得無比單純。他看不到國家與軍旗了,也看不到熟悉的艦影與親人的膚色了。他要活下去,只有戰鬥!呵,在天空與大海之間,軍人擁有一個共同的戰場。
亞魯瑪納重新戴上鋼盔,背叛了他們國家海軍,繼續指揮作戰。除了口令,他不再說一句話。炮臺打出了有史以來最高射速。到這一天日落時,所有的炮管都打報廢了……
戰爭結束時,統帥部開來一列高階車隊來迎接亞魯瑪納。從首車的車牌號上可以看出,它是最高統帥的座車。他們要把亞魯瑪納接到首都去。但是人們找不到亞魯瑪納了,有人親眼看見,亞魯瑪納在身上綁了兩隻大口徑火炮的彈殼,從他上次跳海未死成的地方,再次縱身下海。這一次,他永遠不會浮上來了。
也許,勝利之後,他才開始對國人負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