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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說著,殷殷切切地勸著,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嫌疑人董海平怕是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終於說話了,搖搖頭,嘴裡迸出兩個字:不吃!
終於開口說了倆字,監控室裡一干幹警們看得哭笑不得,還有這麼把嫌疑人當大爺供著說好話的。盯著監控的胡麗君樂了,笑著道:“看看,開口了吧,有簡凡在,他想不說話都難,聽都把他聽煩了,我第一次和簡凡說話,氣得我直想揍他,我就不相信他受得了……紅杏,給簡凡發個簡訊,半個小時,說話別停,這個人太蔫了,需要刺激刺激……”
幾個人面面相覷,類似的經歷好像都有過,楊紅杏和梁舞雲自不待言,鬥嘴是家長便飯;而肖成鋼和郭元更不用說了,捆一起也說不過簡凡。簡凡這碎嘴說話是胡謅八扯,扯起來是沒邊沒沿,想逗你能逗得你合不攏嘴;想噎你噎得你吃不下飯。飯店出身的,迎來送往嘴皮子溜倒也可以理解,只不過嘴真正能利到什麼程度,越往下扯,越讓大夥開眼界了……
第17章 犀言利過兵
在預審裡,用得最多的一個字卻是和預審無關的字:耗!
簡而言之,這個字的意指在措辭上、在心理甚至於在心理挑戰受審人的極限,直耗到受審的心理防線崩潰。因為不管是小偷小摸,還是殺人放火,沒有那個嫌疑人會輕輕鬆鬆認罪伏法,嚴格意義上這也是一種對抗,甚至這種對抗要比抓捕的難度更大幾分。
耗,形象地比喻出了這個對抗的過程。形成了完整的證據鏈之後,當然不存耗的意義,關鍵就在於,不是所有的案件你都可完完整整地採集到有力的證據,甚至於你連究竟有多少嫌疑人都搞不清楚,這種情況,以“耗”為名的預審對決,就顯得猶為重要,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就意味著整個案件的全面推進。
在簡凡進到特詢室的時候,郭元、肖成鋼、史靜媛加上胡麗君幾人,已經和嫌疑人耗了將近六個小時,嫌疑人搖頭說“不吃”,還真是六個小時來第一次開口。
可開了口,卻是沒有下文,從監控上看,簡凡把手機放到了桌上,已經收到了楊紅杏發去的簡訊,而從開口之後的嫌疑人便回覆了原樣,不但不吭聲,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特詢室裡,密不透風的空間,白晃晃的白熾燈,四面牆上的監控、正對面坐著的嫌疑人,所有的一切讓空氣感覺到沉悶異常,在接下的時間裡,簡凡使著渾身的解數,試圖和嫌疑人拉拉家長,問問出生地、說說可能感興趣的奇聞軼事,要不根據資料,知道嫌疑人董海平開過酒吧,簡凡還有意地想把話題往酒上引。知道董海平是大原人,還特意講一些自己知道的大原的美食與名勝。
這個話題就亂了,足足扯了十分鐘,沒邊沒沿,簡凡小嘴吧嗒著直說到口乾舌燥、唇上起泡,再看那嫌疑人,依然是雷打不動。這下可把簡凡難住了,起身倒了杯水,潤潤嗓子,盯著其貌不揚的董海平,暗暗地下了個定義,完了,這貨色是個三棍打不出悶屁的主。
僵住了,簡凡撥弄著手機,發了倆字:換人。
這條簡訊傳給了胡麗君,胡麗君有點皺眉。
眨眼間,楊紅杏的第二條簡訊來了,回敬了倆字,不行!
簡凡暗罵了一句,看看時間才過了一半,稍稍安靜的片刻裡,簡凡略略低著頭眼睛窺視一般地看著這個國字大臉,厚唇方額,處處透著忠厚老實的董海平,努力搜尋著以前當跑堂千人萬面的記憶,這種人,應該和誰相似呢?應該怎麼樣看人下菜呢?
應該是個性格很溫和的人,被抓了眼裡都沒有慍怒,好像是認命了;這個人,應該是個樸素而不寬裕的人,衣服還是幾年前的款式;是一個層次不算很高的人,皮鞋擦得乾乾淨淨,可鞋幫縫上尚有不到之處,如果是養尊處優的一位,這種細節不應該忽視;看這樣,好像也是個性格比較寬厚的人。不管怎麼樣,這個人都像中規中矩的一個普通市民,特別是他眼神,不像這裡進來的任何一種人,倒像一個受了委屈而以沉默作為抗爭的普通人……那麼這樣的人,怎麼著就和麻醉案搭上關係了呢?而且毫無疑問,他最起碼是一個知情人。
實在想不透其中的關竅,簡凡隨手翻著案卷,話鋒一轉說道:“董大哥,我都說累了,您聽得也煩了吧,這樣吧,您餓了吧,看這飯也涼了,要吃您吭聲,我一會給您熱去……反正您也閒著,閒著幹嘛?為啥不願意跟我聊會呢?其實把你拉進來,我都有點內疚,我一直覺得您不該是這樣的人啊,老話說,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可我就怎麼看,您也不像個和麻醉搶劫案有關的人啊?……我懷疑,您不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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