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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越來越興奮。
這晚恰好海參來電話,她忍不住告訴他她將和丈夫赴美,海參毫不掩飾他的驚喜,給了她許多旅美指導,併力邀她和丈夫去他的西雅圖的家做客,就在這個瞬間她強烈地思念起阿三,彷彿阿三的家就在海參家附近似的,她禁不住地要去看看他,那時她甚至還沒有一張出國護照,更不知道是否簽證順利,而讓她鬱悶的是自從海參與她聯絡上竟從來不向她提阿三,似乎他早就看透她等著聽阿三的訊息,而他偏偏惡作劇地對阿三狀況不置一詞,如果他記恨她,便是以這個方式在報復她嗎?
事實上,她和妹妹多次討論海參,卻也從來不提阿三,她好像要在妹妹面前盡力維護作為成年人作為姐姐葉心蝶的體面,這麼多年來她竟然沒有向蝶妹提起那個夏日黃昏,也可以說是妹妹並不給她機會談談那個黃昏發生的一切,而她也不便把那次婚禮泡湯的真正原因向妹妹坦誠相告。
有一次她們通電話又談起海參,那是臨出發前,蝶妹力勸心蝶去西雅圖和海參聚一次,心蝶不響,為什麼一提到與海參相聚,便有想看見阿三的衝動?
“海參在那裡的華人協會擔任著什麼職務,至少住在美國的老同學都讓他找到了……”蝶妹提到幾個鄰居和同學的名字,都是心蝶的同齡人,聽起來蝶妹與他們更熟捻,這時候的心蝶內心翻江倒海,處在某種暈眩中。
“說不定他會把阿三叫來……”
終於提到阿三了,心蝶卻無力地笑笑,“他們還在來往嗎?”
“當然,海參比較主動些,他念舊嘛,他說他想告訴你阿三的近況,又擔心你敏感……”
“呵…呵…有什麼好敏感的?都過去了,阿三也好,海參也好,見不見都無所謂,我這人一點不念舊,討厭憶苦思甜。”
心蝶以一種突然升高的語調說道,那是她想要掩蓋心情的語調,這也是老伎倆了,鬼精靈一般的蝶妹怎麼會不知道,她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無論如何,阿三也是你第一個男朋友,可你後來一點都不提起他,我有時覺得,你這人真有點無心無肺。”
“說真的,我一直以為我和阿三並不是那種關係,我從來沒有把他當做什麼男朋友。”
“那麼阿三是什麼呢?你的鄰居?那也是我的鄰居。”
她不響,這是一個令她感到虛弱的問題,人生的混亂就在於你的意識和你的行為南轅北轍,和阿三之間的一切,一直要到很多年以後,才會漸漸感受其價值,那個恐懼疼痛陰雨綿綿的水鄉初夜,竟是她的情感生活中最刻骨銘心的夜晚。
可是讓她傷心的卻是夏日黃昏,他們匆忙分手,他們沒有再給彼此機會,至少是,他不再有機會知道她為這個黃昏付出的代價。
那次住在蝶妹學校宿舍時,她居然只是避重就輕地和蝶妹泛泛討論了一番她對婚姻的疑慮,妹妹似乎明白有些事情發生了,但她什麼都不問,她只是要求姐姐對前未婚夫有個交待,那個未婚夫畢業於理工科專業,是母親安排他們認識,在妹妹的勸告下,她在妹妹的宿舍寫了一封信。
作為手足和至友,直到現在她才覺得有點對不起蝶妹,是的,最終,這些關係,這些愛,這些由慾念產生的情感都會消失,留下的,仍是你我,姐妹,和,比之更親密的知己,和,你也無法觸控的隱秘,它才構成了我們各自更加深刻的孤獨。
心蝶拿著話筒一時失語,卻在心裡說,然後她聽見妹妹的聲音,“這一點,海參早就看到了,是他勸阻阿三,要他明白,你和他只是玩玩的。”
“這倒是很像海參做的事,所以我討厭他是有理由的。”心蝶有些意外海參這樣誤解她,並且用這種誤解來勸阻阿三,蝶妹不響,心蝶深深地嘆了一氣,“再也不要跟我提那時候的海參,哪怕他又高了十公分,象模象樣的,又怎麼樣呢,你覺得他有型,我沒有感覺,我不喜歡似乎很有頭腦絕不做傻事的所謂聰明小子。”
“真是沒有緣分,講到海參你就不耐煩……”妹妹及時打住話題,再說下去蝶來姐姐會發脾氣的。
“不過,我那時曾經有過好奇,如果海參不出去,你和他倒是挺合適的,他一直欣賞你的才能,你也能懂得他的優點。”
沉默。
心蝶的心“格登”一下,好像觸到了什麼暗礁?
掛電話時,她們倆都有些悶悶不樂。
9
作為嶄新的空間和經驗,紐約的短期逗留彌補了葉心蝶和李成關係中的缺憾,他們這時又重新像一對志同道合旅伴,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