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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走了。”因為安全期已過,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我借了錢,託一個輪船公司工作的朋友訂了船票。我在電話裡對他說:“越快越好!”王玉知道我和朱浩的關係,所以我們成不了長久情人,也不會有什麼前途的。
先是她將一張照片留下來給我,半小時後又要了回去。沒有這個必要了,她覺得,況且我也沒有繼續堅持。她在我的影集裡看見其他一些女人的照片。她說:“我可不願像她們那樣。”她的意思是說和我睡過覺了,再留下照片,好讓我日後去炫耀一番。男人的秉性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可讓她煩心的是那些個女人,她不想與之為伍。我不表態。
因為我想她的痕跡還是留下來的越少越好。王玉不比別的女人,會讓我增光。倒不是說她的漂亮有什麼問題。所有知道王玉的人沒有不知道朱浩的,他倆的浪漫故事已傳遍半個中國。當然,知道朱浩的人也沒有不知道我的。我們的兄弟情義也是一則神話,在圈子裡無人不知。
我終於沒有留下王玉的任何一張照片。我們進行了最後日子的散步。在晚間,飯後,天全黑定了,我們出來,來到露天裡。我們匆匆走過有燈光的路段,繞過乘涼的居民和瓜攤。我們走上樹蔭濃重的校園路。黑暗中的草地上有相偎的情侶。腳踏車翻倒路邊,鍍鎳的鋼圈閃出一道亮光。王玉的胳膊伸過來挽著我——分明違背了約定,但我還是容忍了。天黑路偏,不會有人看見,被她那樣挽著我產生了某種熟悉溫柔的感覺。在更黑的一段雪松與榆樹的夾道上,我的右手摟住了王玉的肩膀。我們這樣走了一段,默默無語。後來王玉拖著我停下來,她要站著接吻。事已至此我只得照辦。但我有心儘快越過繾綣纏綿的階段,把她逼到圍牆上,撩起了她的裙子。除了那件事我不想在任何事情上面停留。
王玉對我講起她的小時候,我哼哼哈哈地聽著。我不想對此有所記憶,因為那將是十分危險的。那時候她們都還很小,很小的東西不禁叫人憐憫。小貓小狗尚如此,何況是幼小的孩子呢?我一面聽一面忘,或者把它與趙燕小時候或小惠、盧倩雯她們的小時候混淆起來。那她們就成了同一個小東西。誰讓她們都有小的時候呢?
又都那麼地幼稚和敏感。保護這個脆弱的集體可不是我份內的事。
我只不過是和成熟了的她們睡了覺。我和那尚未長成的毫無關係。
王玉因此對我說:“你別泊,聽聽又不掉肉的。”我以為她說的不無道理。可我還是忘的多、記的少,也許和我目前的特殊情況有關。過度的性生活有礙記憶,對此我深有體會。可女人不同,交歡之後反而思如泉湧,童年往事呈現在一片令人吃驚的清晰明澈之中。
王玉講到小時候,一條河邊,好像是她的弟弟淹死了。這件事給我的印象比較深。
好像是一個風景如畫的邊疆地區,多民族的聚居地,他們的母親是那裡小學的一名教師。
因為弟弟死了,或者在那以前,他們的母親在叫:“小飛魚,小飛魚。”那是弟弟的小名,他死後就成了王玉的。“媽的,現在叫這個名字成了朱浩一個的專利!
小飛魚,他總是這麼叫我。“王玉說。她怕我叫她小飛魚,也許是誘惑我這麼叫她吧?我真的有點動心,因為小飛魚的確是個好聽的名字。我彷彿看見那名字在水面上飄著,就是淹死了她小弟弟的那條清澈的邊疆的河。兩岸的草很茂密,方圓數十里人煙稀少,一棟孤立的磚房是他們母親任教的學校兼他們的家了。
我問:“這些事你對人講過不止一次吧?”這麼說是在提醒自己不可能獨自佔有。
就像小飛魚的名字不屬於我的嘴唇一樣,那臆想的畫面也不屬於我的眼睛,王玉頓時無言。她低頭沉思片刻,說:“是啊,我小時候的事朱浩都知道。”“媽的!”我說:“還會有更多的人知道的。”這樣一來我就不會把自己侷限住了。接著我也講了幾樁童年往事,作為平衡的需要。我不欠王玉什麼,哪怕是珍藏多年的童年。此外我還饒上了趙燕和小惠的童年,以表明我對童年的看法:不過是一些深刻或奇特的記憶,一些被誇大了的片斷,並沒有珍藏和待價而沽的必要。
本來以為這樣的日子還要再過幾天的——我的朋友聲稱這段時間船票緊張。我們誰也沒有料到那竟是最後的一個晚上。
突然,有人敲門,是我的朋友送票來了。他還帶來一個,我從未見過,說是如此緊張的票能夠搞到,全憑了這位。這位搞票的要和我交個朋友,這張票正好是一個見面的機會。他們進到屋裡來,坐下,準備和我好好聊聊。這麼說吧,我託的那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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