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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形勢再怎麼嚴峻,該享受快樂的時候也不應該吝嗇。戰爭開始的前夕,天帝的壽宴如期舉辦。
普天同慶。
少昊沾了後卿的光,獲准去了第八重天沈天。
他曾經無數次地幻想過沈天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該有多少讓人銷魂的美景,該有多少奇蹟般的事物,可惜這裡實在令他失望,純白巍峨的巨大宮殿,炫目的日光普照一切,這裡只是聖潔的不夜城。
如果沒有他們這些前來賀壽的人,這裡就是一座空城,城堡的中央端坐著無所不能的天帝。他無法想象,在這種死一般的沉寂裡,他如何能忍受著無止境的空虛。
眾神向著他朝拜,獻上賀禮,高聲祝賀。
雖然離得很遠,但他極佳的目力讓他驚訝地發現,那個十七歲模樣的天帝,居然絞著手一副侷促不安的樣子,白底繡金的衣衫被他揪得皺起了一塊。
少昊啞然,他這是……怯場?這真的是天帝嗎?這個面對這麼多人會緊張的孩子,真的是權傾天下高高在上的天帝嗎?就是他,使盡手段打壓了後卿的族人?就是他,讓夜空之玉愛得欲罷不能?
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少昊半張著嘴巴杵在那裡呆掉。這時候天帝的目光掃過來停在了他的臉上,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對他眨眨眼,笑了起來。
少昊能看見他露出的小虎牙。他的笑容,純淨得惹人憐惜。
送完壽禮就是排場極大的宴會,天帝就此消失。之後少昊一直處在大腦短路的狀態,逮著什麼就吃,端起什麼就喝,後卿去應酬那些等級高的讓他嫉妒的天神,他一個人窮極無聊瞎晃悠。
大概是不小心喝了度數有點高的酒,他覺得有點暈暈忽忽,腦子裡面斷斷續續想著一些有的沒的,想起那朵小牡丹花,想起後卿的吻,想起老媽的鍋鏟,想起陳紀紜的桃花眼……亂七八糟。
咦?說到陳紀紜,他還真就出現了。少昊看著他往他這邊走過來,好像還有重影。他笑起來:“小舅,我有點喝多了……”
剛說完就吃了一記爆慄:“是喝多了!什麼小舅!看清楚我是誰?”
少昊揮開他的胳膊:“煩死了,你跟我小舅長那麼像,偶爾認錯一下有什麼關係。”
勾陳挑眉:“我有那麼老麼?”
少昊學他挑眉:“你比我小舅老多了。”這是實話,他小舅才二十六歲,勾陳起碼有一千多歲吧,還好意思說。
勾陳剜他一眼,頓了頓,有些遲疑地問道:“你和後卿最近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原來這麼明顯啊,連局外人都看得出來問題,他們卻還是裝作沒事情一樣膩在一起。
假,真是太假了。
勾陳說:“是很麻煩的事情嗎?”
少昊很不耐煩:“跟你無關。”
“怎麼會無關?”他嗤笑一聲,“他還等著吃你這塊香肉呢。”
“你進化成變態了?”
他桃花眼一眯:“是啊,天天想著吃肉的變態。”
少昊做了個鄙視他的手勢,推開他晃悠著離開。
“少昊,”身後的勾陳如是說,“如果紅燒讓你覺得難過了,就到我這裡來清蒸吧。”
少昊停下來,猶豫著要不要揍他一拳,卻聽他接著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還是下次再打吧。少昊苦笑,心裡嘀咕:勾陳,你不懂麼?我甘願被紅燒。可是後卿,他喜歡的好像是白水豆腐。
沈天的這座宮殿大得嚇人,不知道怎麼繞的居然給他逛到了一個小樹林。這裡沒有蟲鳴沒有鳥叫沒有腐殖質,只有白燦燦的陽光。他在思考這個生態系統怎麼維持下去的深刻問題。
起了一陣風,幾片樹葉飄啊飄地落下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想不通啊,他想不通這個生態系統是怎麼迴圈的,就像他想不通為什麼他要找到後谷埋藏那麼多年的心臟。
他抱著頭死命敲,咚咚咚的聲音在安靜的樹林裡格外響。
突然他聽見一個聲音:“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煩惱?”
少昊下意識地抬頭。
頭上的樹杈上坐著一個人,穿著白底繡金的衣裳,兩條腿在他面前還晃啊晃的,再往上看,他啃著一隻雞腿,笑起來露出一顆小虎牙。
第二十九章
天帝……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