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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了眼緊繃著臉站在一旁的二伢子,又看了眼不知正在研究著腳下爬過的什麼東西的春娃,終是笑出了聲。
笑了一陣後,我將目光投向還那麼直直站著的二伢子,問道,“聽你爺爺說,你會吹號?”
二伢子茫然的向我看來,看到我眼裡的詢問後,這才點頭應了一聲,“嗯。”
只是他的眼睛卻是盯著我再不挪開,似乎想問我為何要提起這樣一個話題的緣由。
笑了一笑的我正想再仔細問問,看看二伢子能吹出多大的響聲來。
若是可以的話,叫他做個號手也是不錯。
不說老村長就剩他這一個孫子,就只因為他的年紀,我就不能真將他頂到第一線去呢。
只是還沒等我仔細的說些什麼,一旁的春娃卻已經跳了出來。
“我也會吹!我吹的可好了,我們村裡有人娶媳婦時,都要喊上我哩!”
似是生怕被二伢子比下去一般,春娃口裡喊得很是大聲。
春娃滿懷期待的看著我,見我許久都沒什麼反應之後,小小的面龐上終於顯出了急色。
方才被我嚇著要趕出部隊的陰影,可是還沒有從春娃的心裡散去呢。
春娃又上前向我湊了一湊,聲音也變得更加響亮。
“我還會治傷,我看了咱們連裡,還差個醫倌兒不是?”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卻是一動。
自小七犧牲以後,我們二連便沒有了一個專業的衛生員,傷員的急救和包紮,只能靠著老兵們憑經驗自己動手。
雖然像鐵匠老刀子這樣的老兵,手裡的急救功夫也都還算過得去。
可是在那時時刻刻都要與小鬼子爭分奪秒的戰陣之上,又哪裡有時間叫他們施救的仔細?
或許我這兩個年輕的警衛員,還真能有些其他的用處呢?
我對著春娃笑笑,儘量使自己的笑容看著更親切一些。
“你還會治傷?刀傷槍傷,會治不?”
見我面上終於顯露出了笑容,又似乎有了認同他身上本領的意思,春娃總算是放下了心來。
他誇張的做了個拍自己胸口的動作,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出去。
這才揚著小腦袋對我說道,“俺爹當年,那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郎中呢……”
就在我與兩個小兵娃子談得興起的時候,忽然有一名戰士跑了過來。
是一名二連的老兵,剛才被我派出去上附近偵查地形了。
“連長,有情況。”
“嗯?”我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微微皺起眉頭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
在左側不遠處的山道上,發現了一隊大約十來名鬼子。
按說郝莊一帶離著前線已算是有了些距離,雖然從這裡突破確實能威脅到我軍防線的側翼。
但是過了郝莊以後並不是一馬平川,還有許多部隊在這一線上佈防。
一般情況下,小鬼子是絕不會打郝莊這邊的主意的。
除非,前線的形勢已逼得小鬼子不得不劍走偏鋒,想著來打通這一條並不怎麼好走的道路。
進而與被我軍團團包圍在喜峰口一隅的那部鬼子,共同上演一出裡外夾攻的戲碼。
只是,鬼子的指揮官,真的會想這樣一個絕對是出力不討好的“餿主意”出來麼?
我腦海中一時間閃過了許多的念頭,卻一直想不出個究竟來。
這幾個鬼子,到底是他們派來探路的偵察兵,還是幾個和鬼子大部走散後迷了路的可憐蟲兒?
“連長?”
就在我還在思慮著這些個鬼子的來路時,在我面前等了許久卻不見我說什麼話的那名戰士,終於忍不住喚了我一聲。
驚醒過來的我這才想起,如今已是個手下掌握著一百來號人生死的步兵連連長的我,似乎再不能像往常一般,將時間都浪費在這些瑣事上了呢。
我略微定了定神,將自己的思緒收了回來。
看著這名正站在我面前彙報敵情的戰士,重又凝聲問了一遍,“只有一個班的鬼子?”
那名戰士肯定的答道,“我遠遠瞧了幾眼,雖然沒敢到近前去,但只從軍服判斷,至少有一半是偽軍。”
聽了他的話,我半眯起眼睛思索起來。
十來人,只有一個班的兵力,還有一半是戰力並不怎麼強勁的偽軍。
這,這豈不是上天送給我來練兵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