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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著一來,使得康乾年間儼然成為盛世,把一切不光彩都遮蔽乾淨了。
到了咸豐年間,人口的增長反過來又成為社會動盪的主因,耕地沒有增加,人口卻一直在增加,農作物的產量也到了一個瓶頸,在這個當口兒又是外敵入侵,內亂不止,加上朝政**,官員貪汙,土地兼併的情況又依然嚴重,混亂了整半個世紀的大規模的農民起義,主因多半在此。
甚至在近百年之後,土地兼併引發的社會問題才得
正的解決,而正是解決了土地問題,才使得一個小米權,戰勝了武裝到牙齒的國民政府。
張華軒現在就是要在自己的治下解決土地問題,如果他真的能搶先一步,把這個中國的千年痼疾給解決掉,那麼所能贏得的利益,就不僅僅是讓一個淮軍集團上下歸心的實際利益,而是全中國四億人都對他有著強烈的期許和認同感了!
如果說淮安的工業化是讓他積蓄戰爭力量,而他決定在宿州一帶搞土改,則是為了調動全中國農民的力量,兩者都有著重要的意義,然而後者,在中國有比前者更加重要的多的意義。
太平天國當然也有田畝政策,可惜是一直到後期天國已經失盡民心與軍心,大勢已去江河日下時才提了出來,而且由書生執事,不切實際,以張華軒看來,如果是當真進行徹底與猛烈的土地改革,未嘗太平天國不能起死回生。
張華軒的情形與太平天國不同,當然也不需要也不可能採取什麼激烈的手段。土地兼併與地租問題,向來就困擾著中國有良心計程車大夫,明朝的海瑞名聲足夠響亮,可惜也是在江南惹惱了太多的富貴豪門,結果被朝野彈劾,最後只能黯然掛冠引去,落個灰頭土臉的結局。既然操切行事不容易成功,張華軒在開始時便也很是謹慎,淮安土地肥沃,黃河奪淮的情形還沒有發生,所以蘇北還算魚米之鄉,而且有漕運等利,整個民生還算過的去,所以也沒有必要在淮安一帶搞什麼動作。
倒是宿州一帶,因為緊鄰捻子的老巢,張華軒在三義鎮一戰後重創了藍旗,打死了大旗主劉永敬,俘虜了劉玉淵,藍旗主力一朝盡喪,張樂行等人有鑑於淮軍厲害,於是化整為零,在四鄉分散,對這種戰術淮軍也沒有辦法,所以在淮北只是藍旗一戰吃了大虧,從實力第一掉落到實力最弱,而其餘諸旗實力不減,撫福濟無兵,只是跟在和春身後混日子的主,兩人一心想的也是想辦法克復廬州向朝廷請功,對淮北的亂局索性就是睜眼閉眼,不再過問。既然張華軒的淮軍就駐紮在宿州等地,福濟索性將這些州縣交給張華軒一手管理,反正當時蘇一體,很多官衙都互設在對方境內,讓江蘇按察管一下混亂的淮北,原本也算不得什麼。
這樣一來,張華軒也算是有了一個體面合理的藉口。淮北大亂,原因多種,流民多而無地,地方盤苛過分其實正是主因,這一點朝廷明白,很多安徽省籍的官員也多是明白。十月中旬,張華軒與幾個心腹幕僚已經擬定了初步的計劃,十一月初,沈葆離開淮安不久,一封以張華軒名義擬就的奏摺已經飛速送達北京。
這一封《減租減息定淮北大局折》算是含糊不清,不過折中提到了嘉慶皇帝審問王保兒的情形,極言捻子多是無地流民,與拜上帝邪教的太平軍不同,太平軍有綱領,有領袖,有野心,而捻子只是一夥流民構成的類似土匪的武裝,只要安定地方情形,適合分給公地,勸導地方業主減租減息等等,就能稍解淮北民情,有益於地方安定。
折中巧妙提到了軍費問題,極言花一萬兩官餉讓一千官員剿捻一個月,還不如讓幾個地主減免一千兩的地租管用,折中言道:“暫苦鄉紳數年耳!”
這樣一封奏摺如果是在以前,朝廷不免以為又是哪個腐儒的無用之論,根本不放在心上,不過既然是當紅大員張華軒的奏報,那自然是絕然不同。
當下由咸豐看過之後,甚是嘉悅,然後特意兒傳給軍機處與安徽籍的官員一同議論,叫這夥子官員一起商量好了,然後明白回奏。
當時在朝中原本最有勢力的淮北人當屬呂賢基,可惜在太平軍攻打廬州時已經戰死,其餘如李鴻章輩,此時正在淮北某地與小股捻子或是太平軍交戰,正殺的滾地葫蘆一般,沒有一點兒後來的北洋重臣伯爵的風範,沒有安徽人出來說話,軍機上下也知道張華軒現在聖眷正隆,而且做的這事兒也是讓利於農,自己個一點好處也落不到手的,歷朝各代,做這種事的在鄉紳官員堆裡都不落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