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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張華軒心裡明白,這丁某人只是拿這種粗豪來掩飾幹練與深沉的心機,一個曾經做到過一省封疆的人物,豈是粗豪這兩個字就能遮掩住的?
當下卻也並不揭破,只得橫了丁寶一眼,人卻是向著王有齡與胡雪巖迎將過去。
這一年來,他與王有齡少打交道,反而漕運簡單地很,而且在清江浦分流之後就到山東,淮安這邊的負擔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重。漕運總督除了撈錢外,其餘也無事可做。而漕運經過張華軒一番整頓之後,原本也就沒有那麼多油水可撈。況且現在張華軒已經在勘探海州地港口,預備將來改河運為海運,這樣更省人力物力。王有齡與清廷當然不知道這只是張華軒的藉口罷了,海州是江蘇的直隸州,若是沒有實打實的藉口就很難把勢力當真伸入海州境內。而徐州的煤礦與鐵礦一起開挖,再加上將來遲早就有興建水師與船廠之事,一個具有良好的運輸能力與深水港口的天然良港是勢在必行。而海州也就是後世的連雲港,是沿海最早開放的港口之一,就港口優良與運輸便利來說,實在是最好的港口之一,而名聲不顯,實在是受當地經濟拖累罷了。
對於這些張華軒當然心中清楚的很,將來的戰爭形式離不開海軍,擁有制海權後,才能真正的保障中國沿海腹地的安全,不論是南京北京抑或是廣州,如果沒有制海權,就算陸軍再強,也免不了被人騷擾,所以先挑選港口,然後藉由早期的人員與物資運輸來把港口做大,興建造船廠,藉由民營民用轉為軍用,走一條與清政府完全不同的路子,就是張華軒的打算。
不過這樣一來,漕運可就是被張華軒徹底架空,對這種風聲王有齡其實已經聽到一些,不過他這個漕運總督原本就是撞大運得來的。如果漕運沒有被架空,漕運與河道總督原本就是清朝最有實權而又比較清閒,所負責任最小,獲得利益最大的幾個總督之一。如果不是張華軒起事於清江浦,就憑他當時一個四品知府的職銜,按正常的歷史軌跡走還要到浙江效力幾年,然後由佈政升到巡撫,還不等到總督就被太平軍打破杭州送了性命,總而言之,王有齡的總督原本就拜張華軒所賜,得之是人失之也由人,王有齡赤貧得官,反而比較常人能看的開一些。
這樣的心態下,與滿臉精明外露的胡雪巖相比,王有齡倒是有一份格外的灑脫。他與張華軒其實是平級,兩人也算是熟不拘禮,當下拱手算是見過。胡雪巖這會子只是捐了個同知銜頭,也算是當時的商人慣技,捐個頂子在頭上辦事方便一些,他自知身份低下,等王有齡與張華軒見禮之後,便搶上一步上前,意欲下跪行禮。而沈葆等人與王有齡官職相差甚遠,按理也應參拜。
張華軒眼見眾人如此,當下搶上一步,先將胡雪巖扶起,然後笑道:“大夥都是熟人朋友,就不必拘這些禮了。”
王有齡哪裡不知道他的用意,當下也是笑道:“振嶽,你們還和我鬧這些,這麼生份,我扭頭走便是了。”
說罷做勢要走,沈葆等人見他如此熟不拘禮,都是相視一笑,對他與胡雪巖那種說不清瓜葛的輕視之意也便立刻少了幾分。
眾人索性都是一拱手便罷,當下只是依著主客坐下了事。王有齡其實倒沒有什麼話與張華軒講,他的漕運總督只是尸位素餐罷了,當下只是不鹹不談的與張華軒閒聊幾句,待他話頭一收,胡雪巖便開口接話道:“去年蒙大人照料,浙江的生意實在大好,淮安出布細密結實,比洋布價格不貴,卻又厚上幾分,咱們中國人還是喜歡這樣的成色與厚度,所以銷的實在是好。雪巖此來,實在是無可報效,只得帶些家鄉土產不值幾文,用來聊表寸心。”
(66)坐而論商
雪巖此人到也識趣,知道張華軒原本就是出身豪富,事業全操於張華軒一已之手,所以以往用來打通關節的手腕全用不上,不但用不上,反而會適得其反。手機醉露網當下躬身呈上禮單,卻果然當真全是浙江一帶的土特產,雖然洋洋灑灑寫滿了整整一張禮單,加起來的價值只怕還沒有胡雪巖身上的一襲錦袍值錢。
“好,生受胡兄了,這些我便收下了。”張華軒倒也沒有一清如水的打算,如果是厚禮倒也罷了,收受起來恐傷物議,眼前這一點薄物,收了也無人說話。
當下將禮單收起,交給張得利下去清點,眼見胡雪巖又要行禮,張華軒伸手製止道:“這拜來拜去太過麻煩,胡兄也有一個同知的前程頂戴,以後以表字相稱便是了。”
眾人不知道他當真是有意籠絡,要把這大清當世時最厲害的商業奇才收到麾下聽用,一聽張華軒如此說法,卻是面面相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