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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話題也是談盡,想來天下事順利,只要放手去做,總歸是有大前程可言。想來,清朝的爵位一向是宗室和滿洲親貴的,而漢人很難得,張廷玉伺候三代皇帝,何等勤謹的人,封一個伯爵還被乾隆奚落個不輕,說是皇孝恩賞而張某人並無資格云云,到最後,還是一份旨意剝奪了去。漢人想封侯封伯,何其難也。
而李鴻章早就有詩在先:“丈夫何不帶吳鉤,三千里外覓封侯。”
這自然是想用軍功在大清得爵,不過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而現在,好生在張華軒麾下效力,新朝一立,大封功臣幾乎是不可免的事情,一個侯未必,一個伯爵總是逃不掉的了。
兩人幾乎談了一個下午,政治經濟軍事文教無不囊括,一則是張之洞虛心請教,李鴻章也覺得在到淮安上任前,有必要與張之洞這樣未來的地方大員拉近關係,同時,與張之洞多談一談,也有益於自己開拓思路。
到得晚間時,卻不必再談正事了。於是略說一會八卦,以話佐菜,居然也能談的醺醺然若醉酒。
到得最後,張之洞慨然道:“餘生也晚,沒能最早跟隨大帥,誠為遺憾。不過明早一戰,定要教捻子跪地求饒,總教他們明白,與淮軍對抗,沒有任何生機為妙。這樣,史書一筆,總歸會寫到我張某人的。”
李鴻章聽的暗笑,同時也是感慨。不成想,就兩三年功夫,淮軍已經從一支地方勢力成為席捲天下的力量,而蓄積的力量之大,當真是令人心驚。張之洞在這裡窮呼大叫,不外乎是感覺天下已經要平定,書生意見感覺無法再建功立業而致心中塊壘難消。
其實不單是他,淮軍中有這樣想法的人,不知凡已。一支軍隊動手不到兩年,就有如此效應,追思過往,當真是前無古人,後面有沒有來者,卻也多半是沒有了。
不過李鴻章心裡明白,捻子這裡不幹礙大局,若是百年之後,人們議論的當是就要發生在天津與通州到北京一線的大戰,那裡,幾萬淮軍主力與清軍蒐羅的最後的精銳馬隊將有一場最後的決戰,那裡,將是會被濃墨重彩書寫上一筆的!
大清以騎射定天下,最終,以騎射輸天下,有來有回,大帥刻意放緩北進的腳步,由得清廷調遣馬隊,集結精銳,未嘗沒有把滿洲騎射的神話徹底打跨的想法。不是說女真滿萬不可敵麼,索性,由得他們聚集上十萬八萬,全部是滿蒙的精銳騎隊,由得他們從容佈陣調兵,最終正面對決,堂堂正正把滿蒙八旗的最後精銳騎兵擊潰,將來史筆寫下來,何等壯懷激烈!
可惜,我卻看不到。
李鴻章心中暗自遺憾,這裡的話題卻也是無法繼續下去。於是草草飯罷,兩人拱手而別,第二天天時時分,整個中軍鎮就動員起來。三千人悄沒聲息的裝束停當,鄭安遠騎在馬上,意氣風發,看到三千虎賁嚴裝待發,於是揮手道:“孩兒們,出隊,這一次不要留力了,需得狠殺!”
李鴻章看得如此,暗自搖頭。這個鄭某人太不撿點,中軍鎮也是能這樣隨意稱呼的,這把利刃雖然大帥未必要收回去了,不過這個天子近衛的名稱想必是一定會保留的,況且軍中眾多張家的宗族中人,也未必就能容忍鄭某人這麼囂張跋扈。
(242)最後一搏
果然,隨著鄭安遠如此這般,軍中略有騷擾。
鄭安遠卻也不管,他這幾個月實在是打的太得意,領著三千虎賁所向無敵,裝備好,士氣高,訓練好,來去如風,廝殺時人人奮勇爭先,打槍時,排槍毫不落空,這樣的虎賁之師,需得建立威望,牢牢抓在手裡。
他已經漸漸感覺,做中軍鎮的將軍,比內衛的強過太多。如果在中軍鎮建立威望,這裡的事完了,到直隸,到山西,口外,內外蒙,東北,仗有得是打,打完了,封侯,人生何等痛快!
當下也不在意眾人的眼神,仍然一副頤指氣使的神氣,繼續布兵排陣。好在他人雖然囂張,不過對軍務當真是熟悉,當著中軍鎮五六里路是一處清水泊,說是水泊,其實是三河尖一帶難得的旱地崗子,方圓十來里路,有一個小小崗子,此處是進入三河尖的要地,是捻子非守不可的關卡。打下此地,捻子失了地勢,除非一起往湖北跑,不然是無路可走的。
不過,往湖南那邊,當真是河汊縱橫,大軍很難用極快的速度奔逃,而且,一旦形勝之地被奪,全軍士氣崩壞,非得大亂不可。到時候,想以捻軍現有的指揮系統帶著近二十萬的大軍,其中有大量的輜重,包括幾千輛大車小車,騾子轅馬草驢,還有各家的傢什用具,還有糧食金銀,再加上七八萬人的老弱男女,這樣一支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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