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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帳內的諸人全是廬州附近的皖北人,不過只有李鴻章是翰林出身,其餘最多也就是秀才舉人,所以在他說話的時候,各人還是都下意識的欠欠身,表示對他的尊重,張樹聲對這個有翰林變綠林的李某人也極是佩服,當初他們一起在地方以團練對抗太平軍,李家聲勢最大,兵馬最多,立下的戰功也是遠遠超過別部團練,李鴻章自己則是在打仗時窮兇極惡,專以打硬仗浪戰出名,有著翰林變綠林的名聲。一個人能做到如此地步,這些以丘八軍漢自居的軍人,卻也是欣賞的緊。
當下哈哈一笑,向著李鴻章道:“少荃,你不願做內衛,大帥親點你到淮安做文職,做幕僚,都不願意。大帥的親筆信,你也不買帳,今天見了咱們打聶管帶的軍棍,可不要後悔啊。”
李鴻章淡然一笑,微一欠身答道:“總鎮說笑了,學生願意留在軍中效力,並沒有在交出團練後就歸隱田畝,也是因為淮軍要打發匪,髮匪斷絕華夏名教,以邪教蠱惑人心,這樣的匪患若是當真得了勢,中國千年道統一朝斷絕,其禍遠大過…”
說到這裡,李鴻章卻是一噎,底下的話倒也不必說出來了,在他看來,淮軍打敗清朝得了天下,不過是改朝換代的事兒。觀張華軒的言行也沒有太多出格的地方,而且原本也是官紳人家,將來執掌天下斷不會如太平軍那般胡鬧,所以等淮軍重新掌握了皖北後,他便在家觀望風色,待淮軍要對太平軍動手時,此人便帶著家人宗族一併投入軍中,仍然要以全力,去剿滅太平之禍。
(137)麻煩
對李鴻章這樣的心思,張樹聲等人心裡自然清楚的緊。他們都是白身,心裡也沒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那一套封建禮教倫常的束縛,再加上當初投淮軍時,張華軒還是大清正牌的安撫使,誰也不能說錯。現下扯旗造反,他們在淮軍內位高權重,也只能跟著大帥繼續走下去,絕不能有二心可言。可是李鴻章等人就不同了,他們有功名在身,父輩多半還曾經在清朝任過高官,一時半會的確實也拉不下臉來去效忠別人。
想到這裡,張樹聲理解的一笑,也不再多勸說李鴻章更改其志。反正李鴻章的家族在皖北很受尊重,這樣的大宗族中的代表願意加入到淮軍行伍中來,對第三鎮將來鎮守皖北,進逼皖南的總體任務有著極大的助力。
而且,李鴻章雖然打仗兇惡,不過怎麼也是翰林出身,論起心思縝密細緻,在地方的交際手腕,那都遠遠超過第三鎮的普通軍人,現下給一個副總參謀的職務,李鴻章本人也極是滿意,做起事來已經極為用心了。
當下各人不再多說,須臾之後,大帳外傳來一聲響亮的報告聲,張樹聲與劉銘傳吳長慶相視一笑,然後一起令道:“著聶士成進來。”
“是,標下這就進來了。”
聶士成候在外面正是等的著急,他這一次打探到不少的訊息,若是不及時稟告給幾個總鎮大人。這一遭冒著性命之危去做探子就顯地很無謂了。
當下依命大踏步而入,進了軍帳之後便向著張樹聲等人打了一個漂亮的敬禮,然後又對坐在四周的諸多團練鄉紳一一頷首示意,一舉一動,無不瀟灑漂亮。
他此時還是一身苦力裝扮。渾身穿的破爛留丟,一張臉龐上也是滿是紅黑之色,雙手青筋盤虯,顯然這幾天是下了苦力,吃了不少苦頭。
張樹聲皺眉打量,原本還對這個桀驁不馴的青年將領滿是頭疼和不滿,在他看來,不管大帥怎麼賞識,聶士成這麼著擅自妄為。也太不把他這個主帥看在眼裡,不過此時見了這聶士成如此模樣,卻打心底裡一陣賞識,忍不住笑道:“聶功亭你全身是膽啊,怎麼也是個管帶,就這麼以身犯險?”
聶士成還沒答話,劉銘傳卻斥道:“怎麼說也是犯了軍紀。聶管帶該當知道怎麼處置吧?”
“知道,打四十軍棍,禁閉十天。如果犯了大錯,還會革除軍籍,再厲害點,便要掉腦袋了。”聶士成倒也不懼,當下仍是落落大方道:“標下去地那天,只是覺著不能閒著不做事,大帥體恤下屬,淮軍將士哪一個不受厚恩?聶某不要說是管帶。便是再高些官,只要不做事,便覺得對不住大帥的提拔重用之恩。”
張華軒此時已經自稱總理,淮安各地提起他時,多以總理相稱,也有不少人暗中稱他為張王,反正大夥兒都覺得他稱王稱帝是遲早的事,所以稱呼上也提前了一些,倒是淮軍之中,不論職位高低。提起張華軒來都還是以大帥相稱,原因無他,便是因這支軍隊純粹是張華軒一手打造之故。
聶士成如此表態,卻令得張樹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