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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是以滿人為總兵,主帥便是不在,也出不了大亂子。福濟與和春之死,張華軒難辭其責,不過朝廷就是要辦,斷乎不能再草率從事。若是再激出亂子,讓這張華軒公然反了,現下發匪石逆已經打到江西,湘軍每戰每戰,奴才聽說曾國藩差點兒跳江自殺,石逆兵馬由入江西時的一萬餘人,猛漲到十餘萬人,其部下秦日綱等輩也是縱橫湖北諸省,官兵皆不能敵,而北方雖有勝保與僧王各部,不過淮北的捻子剛到河南,依奴才之意,不如先剿捻子,大面上給張華軒一點斥責,等北方情形安定下來,南面再打幾場勝仗,咱們把江南、江北兩面的兵馬集合一處,以四面合圍之勢逼張華軒就範,這才是正理。”
“總之,”肅順環顧左右,滿臉肅穆道:“現下不能亂了大局,對張某人非得嚴辦不可,淮軍也得解散,不過眼前還需拖上一些時日,不能太過操切。”
(97)黨爭
肅順這樣的說法倒也算是老成謀國,既然朝廷的力量不能立刻把桀驁不馴的張華軒立刻解決,那麼其實不管怎麼說,暫時的妥協都是必然。
只是肅順的說法顧全了皇帝的面子,各人看到咸豐臉上贊同的表情便知道皇帝對此事已經有了最終的定論。彭蘊章十分不悅,也非常的不服氣,在這一件事上,其實他比肅順看的清楚明白。
肅順潛意識裡就有一種對漢人的信任和對滿人的藐視,特別是張華軒這種在開頭就用真知灼見折服了他,然後這幾年下來又做事做的風聲水起的地方大員,肅順猶其欣賞。所以今天的廷議時,肅順顧全皇帝面子說是要嚴辦,其實多辦是要用自己的威望與誠意去打動張華軒,可能在肅順看來,福濟等人逼人太甚,使得淮軍將士不服鬧事,而張華軒本人,可能並不願意如此。如果善加撫慰,沒準日後淮軍又可以翻然悔悟改過自新。
對肅順這種判斷與想法,彭蘊章只覺得天真無比,他一步一步混到軍機領班這個位置上來,當然也非尋常人可比,自從他任軍機領班之後,對淮安的情形一直比較關注,張華軒建軍,養士,大辦工業,開挖礦山,揖讓之間使得好客養士之名傳遍全國,對這樣一個出身上層,有錢糧有兵馬有地盤有野心有手腕的一方豪強,彭蘊章算得上是熟讀史書了,自然知道厲害。太明太祖當初不也是起於淮北,然後由金陵一統天下?當然明太祖英明天縱常人不能及,不過這個張華軒的起點可就比明太祖強的多了,而且只要路過淮安的官紳,無人不稱道這座城市在張華軒治理下的勃勃生機,相比之下。淮軍的強悍倒是另外一碼事了。
不過身處黨爭,這些話沒法說,說了也沒有效果,現下他就是這麼一說,皇帝會覺得他攻訐肅順,其餘大臣除了幾個少數有眼光的漢臣,多半也看不出來張華軒地厲害。滿人之中,桂良與文祥等人算是最為警惕的,不過這幾個人與恭王交往太近。在皇帝身前並不討喜,也根本說不上話。
他扭頭四顧,只見帝師軍機大臣匡源頻頻點頭,顯然是贊同肅順的話,花沙納根底淺,不敢說話。也不敢什麼表情,杜瀚根本就是肅順一黨,這一圈看過來。彭蘊章也覺心灰意冷,暗道:“罷了,天下又不是我家的。”
咸豐當然不懂眼前這些個臣下的陰微心思,在他看來,肅順是國士無雙的大才,是滿人裡難得的英傑,就是脾氣有些強橫毛躁,不過調教一下,仍然是國之干城。當下興致勃勃道:“肅順說的是,現下南邊打的正緊。石逆步步緊逼,湖北官軍疲不能戰,湘軍已經被逼入江西。九江不守,怕是要守南昌,這個節骨眼上,不能亂。況且,那麼多捻子跑到河南。還有流竄山東可能。近畿之地豈能小視?軍機下去就擬旨,著令僧格林沁與勝保等人銳竟進剿。俟南方大局稍緩,河南、山東穩定,再去嚴辦那個張華軒!”
說到底,咸豐仍然不能原諒張華軒悍然殺掉一個提督與巡撫地事,話說到這裡,氣憤猶自難平,胸口氣的一起一伏,再三思量,終究冷笑道:“張華軒御下無能,縱兵為禍傷及封疆,著即革職留用,查明兵變原由,究查首惡與同黨,查實後核報朝廷處置!”
說完,咸豐目視彭蘊章,喝道:“軍機著即下去擬旨!”
彭蘊章知道聖心已定,自己雖然領班軍機,在皇上眼裡遠不及肅順,有心要抗辯幾句,想想乾隆年間的傅恆,當年承旨時不過唯唯二字,當即在心底嘆一口氣,軍機軍機,不過參預機務襄助軍國大事,算不得真宰相。想到這裡,他心頭一陣迷茫,國朝何嘗有宰相,眼前就有幾個中堂,個個白鬚浩然,不過也是唯唯伴食罷了。
當即只能下跪承旨答應,不過起伏之間,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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