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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愣住,臉紅了。“那怎麼可能,爸要是那麼愛錢,當初就不會甘願放棄你媽跟她在一起了……”察覺自己失言,怕小君難過,又急著更正:“我意思是……我是說……唉,爸也覺得很對不起你們,那時候真的被愛衝昏頭了,也很掙扎,可是真的沒辦法繼續跟你媽相處。你怎麼忽然問這種問題?”
“所以如果可以為了錢離開喜歡的人,應該就不是真的很愛她,對吧?
“那當然,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怕她離開都來不及,怎麼還捨得去傷害她?”
“對啊,我也這麼想。”那她為什麼還惦記著那個人?小君重新邁步,向林子走去。
父親跟上前,打量著她的表情。“怎麼了?問這個?”
“沒有,我幫朋友問的。”
“你朋友發生這種事嗎?那個人也太可惡了。”
“是啊。”該要死心了,不值得啊!
漸漸地,時間治療情傷。
小君過著平靜的求學生活,臉上的單純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抹淡淡的憂鬱,東方女子,膚白若雪,五官秀麗,個頭嬌小,琴技驚人,再加上眉眼間那抹淡淡哀愁,很快地風靡校內男子,他們卯起來追求小君。
有的天天送花,有的天天為她買早餐,有的天天到住家外站崗,有的設法查出電話頻頻騷擾。
小君呢?她講一口流利德語,奉贈鐵板讓他們踢。
“不好意思,我討厭花。”送花的被小君奚落。
“不好意思,你帶的早餐我給狗吃了。”買餐的被小君奚落。
“不好意思,我已經向警察備案,請不要徘徊在我家外。”站崗的被小君奚落。
“不好意思,如果再打電話騷擾我,我會請校方處理。”打電話的被小君奚落。
豔陽天,謝絕訪客,要練琴。下雨天,不是留客天,一樣謝絕訪客,要練琴。春天不賞花,夏天不玩水,秋天不賞楓紅,冬天不過節。練琴,準備報告,準備考試。
江天雲偶爾會從臺灣過來陪女兒住一陣。小君三餐吃飽飽,依然胖不了,作息很正常,課程上不完,日子平淡順利地度過。
轉眼過去兩年,小君逐漸遺忘感情的痛,偶爾午夜醒來會覺得寂寞。
每天中午,小君會買個簡單的三明治,到校園樹下木椅坐著吃,就這麼打發一餐。微涼的氣候,望著藍天白雲,望著一片蕭瑟林子,風吹來,調戲落在地上的枯葉,它滾個幾圈,翻飛遠去。這時,望著那些曾神氣團綠在枝頭,而今散落著枯在地上的殘葉,小君心頭便會一陣凋悵,被一種莫名的哀傷包圍,可是又說不出什麼特別難過的理由。
這天,教授請學生到家裡吃飯,師母金髮碧眼是個大美人。學生在客廳聊天,他們在廚房忙著烹飪晚餐,這對德籍夫妻沒煮大家期待中的德國豬腳,最後端出來的料理,教大家跌破眼鏡,是印度的咖哩飯。
師母好得意地捧出黃澄澄的醬料擱上桌,教授說這是跟印籍學生學的飯。
學生們鼓譟著,踴躍地爭相品嚐,小君悄悄離席,躲到廁所。
她洗把臉,瞪著鏡子,聽大家在外面喧譁,手上抹了很多香皂,可是剛剛咖哩的氣味,好像已鑽進心肺。
她下意識地逃避吃咖哩飯,躲在廁所十幾分,才提起精神,回客廳。
客教授正在介紹他的得意門生,以德語說著:“他是你們的學弟,周德生。小君,他跟你一樣從臺灣來的。”
“你好。”小君禮貌的與他點點頭。
教授說:“你們兩個演奏風格截然不同,也許可以組成雙鋼琴的夥伴……”
教授說了很多,小君恍惚地望著教授張合的嘴,每一句德語都懂,奇怪,卻組合不了他的意思。
周德生身材高瘦,長得白淨斯文。席間,一直找話題跟小君聊,小君意興闌珊地敷衍著。
為了不讓師母亂想,她勉強吃了半碗咖哩飯。咖哩的味道很濃,她嘗著,努力把注意力放在同學們的話題上,一邊又覺得某種濃烈的情緒在心裡發酵,她很難受,想快點回家,有種討厭的情緒,一直將她往某個黑暗面拉。
同學跟教授開玩笑,要教授彈拿手的曲子,都喝了酒,每個人臉色紅紅的,喜洋洋的,笑著鬧著,鋼琴聲,譁笑聲,怔望著這熱鬧的情景,小君覺得與他們格格不入,忽有一段旋律在心裡響,在記憶深處吶喊,理智快關不住,於是臉上表情更淡漠,像與她無關,安靜著看大家笑鬧。
晚餐結束,教授不顧小君反對,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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