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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女婢以為清喬在叫名為“秋香”的宮女,戰戰兢兢垂首稟報。
清喬定睛一看,只見那婢女腰間繫著一塊紅線名牌,上書二個大字——“石榴”。
(原諒我吧妖豔的石榴姐姐,阿門!)
“這這這……真是太子殿下?”
手指床上人,清喬臉上震驚到極點的表情,說明她完全不相信那個美麗的正太會變成這樣。
以皇帝為首的一眾達官貴人,臉跟抹漆一樣,唰的變綠了。
“……看來殿下這毒,可中的不輕啊。”
一根纖長通透的碧綠玉杖伴隨著輕懶聲音插入,撥開清喬不知好歹的手,也順便擋住身後那群眼眶通紅蠢蠢欲動的達官貴人。
“不僅敗人身體,還要壞人美貌,這藥簡直比當年魔教妖女拿去毒害情敵的‘玉人散’還要卑鄙下流。”
陸子箏凝望著帳中沉睡之人,眼眸深如無垠的長夜。
“神官!這孩子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毫無知覺。”皇帝老兒此時也顧不得生氣,抹一把淚,急切上前諮詢專家,“敢問神官可知這究竟是何種
毒藥?如何能解?”
“嗯……”沉吟片刻,陸子箏回頭勾唇一笑,“光站著看是看不出什麼來的,我需要施針試毒。如果陛下不介意,請允許我單獨檢查。”
皇帝老兒哪敢說半個不字,忙不迭點頭,邊拭淚邊朝後揮手做吆小雞狀。
於是身後文官武官太監宮女轟的鳥獸散。
屋內很快陷入了一片靜默。
剩下站著的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死魚眼瞪桃花眼。
“——陛下,我說的是,單獨。”
陸子箏朱唇輕啟,朝旁邊正在傷心欲絕的老人點個頭。
皇帝老兒停止了哭泣,看看清喬,再看看他。
然後很猶豫的,朝自己指了一下。
“……?”
“對,你,就是你。”
陸子箏很悠閒,也非常好心的,朝門外努了努下巴。
最終圓滿清場關門,所有人被隆重驅逐出界,太監太醫門外靜候,臥室裡只剩下顧清喬,陸子箏和太子三人。
鎏金的烏木臥榻,頂端有金色絲綢挽呈波浪,貴重的紫金華珠,串成垂簾分系兩旁。
掀開層層幔幔華麗的霧色輕紗,只見臥榻上的人正沉沉睡著,對自己身上發生的鉅變一無所知。
“邵義!邵義!你醒著嗎?”
清喬呼的朝床邊撲去,袖口帶風,面色焦急。
床上人雙目緊閉,毫無動靜。
眼眶含淚臉龐通紅,清喬搖晃起他的肩膀:“真是你嗎?我是春嬌啊!杜春嬌!你說說話呀!
“哼,這回小少爺是貨真價實‘一個頭兩個大了’!”
將目光從緊閉的門口收回,陸子箏瞟一眼床上人,撲哧笑出聲來,哪有半分方才醫者的嚴肅模樣?
“你怎麼這樣!有沒有同情心啊!”清喬憤怒瞪他一眼。
“我這裡什麼心都有,好奇心、玩樂心、連殺人的心也不缺,可偏偏就是沒有‘同情心’這一項。”
陸子箏伸手摘下礙事的面具,嚴肅的表情半真半假。
“嗚嗚……怎麼會這樣?我才走幾天啊,這孩子怎麼就突然中毒了呢……”
眼見無論如何喚不醒邵義,清喬的肩膀頹然耷下,忍不住開始小聲抽泣。
“前段時間還說著什麼選後宮佳麗,現在可好,連個媳婦兒都能沒討著……”
回頭再看一眼邵義,哭聲越發淒厲:“看這臉,也不知將來還能不能討著,嗚——”
“咦?他張嘴了!”
陸子箏忽然閃身靠近床沿,表情驚奇。
“啊!”
清喬茫然抬頭,轉身望去,果然瞧見段邵義的嘴似乎在微微張合。
“他好像要說什麼?!是什麼?要喝水嗎?”
清喬緊緊抓住陸子箏的衣服。
將食指置於雙唇間,陸子箏輕輕噓聲示意,隨即迅速俯身探下,側耳傾聽床上人的囈語。
聽著聽著,表情漸漸由嚴肅認真轉為錯綜複雜。
“喲,這位春嬌姑娘!”
終於聽完了,他直起身板看她,面色平靜,眼帶譏誚。
“這位豬頭太子要你馬上親他一下,好證明自己魅力依舊,還可以再討一百個小老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