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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紅腫著,那淚水似斷線的珠子,打溼了胸前單薄的衣衫。
他的眼睛十分好看,圓溜溜的像兩顆葡萄,粉嫩的臉蛋猶如蓮花般嬌嫩。我好奇地停下了腳步,顫巍巍問道:“你是人嗎?”嗓音是乾涸顫抖的。
他點了點頭。我又問:“為什麼哭?是迷路了,找不到家了嗎?”他又點點頭。
“你住在哪裡?”
這是他走過來忙牽住了我的手。他的手綿綿軟軟的,把我的手握得緊緊的,尚且沾染著溫熱的淚水。直到這時我那驚炸的心才落了地。
“我住在崇仁殿。”他撲閃著兩顆紫葡萄般的眼睛,眼底似乎有個黑洞,要把我吸進去。童聲稚氣,猶似牙牙學語。我儼然有了大姐姐的模樣。但那時我只知道西苑、掖庭、內侍省,崇仁殿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於是皺了皺眉頭,撅嘴道:“我也不知道崇仁殿在哪裡。”
“你不是宮女嗎?”他質疑起來,一副老小孩的模樣,“今日與大哥躲迷藏,我在這裡等了很久,他都沒來找我。這裡的宮女怎麼這麼少,我等了半天才等到你一個。”
我蹲下身,抹去他的淚,笑道:“我也有個哥哥,很小的時候就和他分別了。其實我不是宮女,我是教坊裡的宮。。。。。。”想想說宮伎不妥,改口道,“宮廷樂師。我是王萱。”
他說:“我叫李瀍,我阿爺是東宮太子李恆。我現在命令你帶我回宮。”
“是。”我答應了他,牽起他的手往東方行去。若再往前走便也一直是掖庭,下意識地帶他穿過了暉政門,遙遙便見到有值夜的太監。
我停下腳步指了指遠方,溫言細語道:“阿郎@過去吧,讓他們送你回宮便是了。”
突然他掙脫我的手,徑直往黑暗處跑去。原來是撲螢火蟲去了。這蟲子夏季時分最為活躍,通常在水邊河邊出現,以腐草為生。小時候我也追過螢火蟲,把它們裝在布袋子裡,晚上瑩瑩發亮,照得滿室明亮。
他邊追邊說:“姐姐,來玩這個啊。” 嬌小可愛的身子蹦蹦跳跳,直追尋著那一小團熒綠的光芒。聽見他叫我姐姐,我的心暖洋洋的,也興致勃勃地跟了過去,沒跑幾步,便見他小小的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撲通”一聲,濺起一個水花來。
原來那前方竟然有個小小的池塘。李瀍只顧追螢火蟲卻沒看清前方,一腳踏空掉進了池塘裡。他撲騰著,小胳膊揮動著,想要爬起來,努力了幾次都是頹然。
“姐姐,救救我,救救我……”一聲一聲的哀求聲傳來,我嚇得忙奔跑到池塘邊,伸出手去抓他。但他的手努力地抓著,竟是夠不到我的手。我著急得趴在了池塘岸上,無奈這堤岸甚高,傾盡全力也只剛夠到他的手指。
我欲轉身去叫人求救,但聽他哀求道:“姐姐別走,救救我。別離開瀍兒……瀍兒怕。”
那水一會兒便沒過他的頭頂,再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我只覺得他當時是那麼害怕,那麼傷心,驚恐萬狀的表情深深烙進我的心底,一下下烙得心疼。想要救他,但此刻我竟然雙腳發軟,動彈不得。眼見他的動作漸漸遲鈍,粉嫩的臉蛋漸漸灰白。方才被突如其來的事故阻止了思考,我此刻才想到大聲呼救。
我想無論遠處值夜的宦官能否聽見,但試一試總是沒錯的……
@阿郎:唐朝普遍稱呼男子的稱謂。
第5章 天崩地裂
猶豫一下,便躍入水中。他是太子之子,我沒理由見死不救。
一入水才知這池塘極深,池水冰涼刺骨。我胡亂划著,掀起無數塵粒,視線越加模糊。
只一心想要救他,便不顧地朝他游去。臨近了,手剛觸碰到他的身子,他卻突然整個人攀附在我的身上,直拉著我下沉。那些水壓迫著我的胸口,一吸氣,便有水灌進肺部,像螞蟻爬般令人難受。
他小小的腦袋緊靠著我的胸口,雙手緊緊地環抱著我的腰身,像害怕失去母親的孩子。試著把他的手搬開,但卻掐得極緊,努力了幾次都是枉費。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我蓄勢待發,一咬牙,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才將他的手和腳掰開,接著馬上抱著他往水面游去。
我遊得如此緩慢,遊一步便沉兩步。手腳冷得已經沒有知覺,仿若那手腳不是我的。當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活著!
還不想死啊。還沒見到阿爺、阿母和哥哥,自己萬不可放棄。此刻能遊一寸是一寸,離生也越近。咬破了嘴唇,血的甜腥味直灌入喉嚨,疼痛令我清醒了不少。幾乎把牙齒都咬碎了,猛然一滑動直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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