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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成為眾人面前那深沉剛毅、喜怒不形於色的穎王。
“萱娘,是我不對,要打要罵隨意。”他爽朗笑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我抓起他的手就咬了一口,一直咬到滿意為止。鬆口時,他的手腕上已有兩排深深的牙印,且滴著鮮血。
他一面皺著眉頭,一面讚賞我:“對了,這才是我願意見到的表情!”
見我手還在流血,他便問我原委。我告知了他今日在光王府的事情。他眼角輕輕一顫:“這次能順利救你,光叔功不可沒。我準備在你生辰之日,請光叔和溶弟前來。你看怎麼樣?”說罷,從房內取來紗布和藥粉替我包紮好。
“好!”我忙應答。二十歲生辰將至,他不提起我都快忘記了。我的生辰是三月初三,那天正好是寒食節。舉國上下都將在那天禁菸火,吃冷食。寒食節一過就是清明節,祭祖踏青之時。可惜這次,王家的祖墳之上多了兩具新墳……
心中還惦念著剛才他說的那番話,不是滋味,低聲問道:“我真的讓你失望了?”
李瀍微微一笑,把我抱起來,放在他的大腿上,撫弄起我撅起的嘴唇,說道:“都是嚇唬你的,何必在意?萱娘,有時候我覺得你比較孩子氣。”
他的胸膛已經足夠寬闊,臂彎也足夠有力,抱起我時毫不費力。倚靠在他的懷裡,覺得自己儼然變成了他的女兒。
他那兩顆眸子調皮又睿智,有著雙重的暈染朦朧之感,我的手劃過他剛毅的臉龐,停留在他的眼睛上,駐留了很久很久……
按照李瀍的意思,這次要在王府內為我舉辦盛大的降誕宴。這幾日把他忙壞了,全桂濤更是被當做了牛馬使。一面加緊佈置場地,一面擬定宴會名單。湖邊的空地上新做了鞦韆架和蹴鞠場,晚宴就辦在湖心的錦芳樓裡。那裡地勢拔高,寬敞通風,四周景緻絕佳,正適合宴席。錦芳樓與湖岸僅僅只有一條小船相連,由專門掌水的宦官負責。
我讓隨侍宦官阿鹿把我親自寫的金花紅榜子帶入宮內,派發給我的一干友人。如十四、溫姨,還有仇士良和小魚兒、劉昇。但我自知他們不能隨意出宮,只是傳遞個意思。同時吩咐紫雪給阿母、陸珍也送去。當然還有李瀍的母親韋太妃。
三月一日,我受召進宮謁見韋太妃。此番進宮,先精心打扮了一番,定要讓韋太妃在我的臉上找不到一絲風霜。然後帶著紫雪和阿鹿,邁入層層宮闕之中。
第27章 宮廷殤(一)
祥雲迷鳳閣,銳氣罩鐘樓,含煙御柳拂旌旗,玉簪珠履聚丹樨。一路繁花似錦,繡樓朱臺,風光如畫。太極宮的宏大寬容就如一個包容永珍的母親的胸懷,在歷經諸多皇權更替和陰謀叛亂之後越陳越香,醞釀出古老而新鮮的底蘊。
唯獨崇仁殿披上了一層灰白的色彩,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硃紅大門的臺階之上立著一位兩鬢花白的嬤嬤,佝僂著背,在涼風中就像一隻迎風飄搖的紙鳶。她那渾濁的深褐色眼珠佈滿滄桑,卻不失敏銳和恬靜,嘴角永遠帶著那端莊得體的微笑。
“萱娘。”她看到了我,眼睛一下子有神起來。
每次進宮,趙大娘都要親自出來迎接。我想正因為這份莊重認真,她才能在後宮之中為自己的主子遮風擋雨,贏得諸位宮人的尊重,也獲得了韋太妃的青睞和信任。
我攬過她的手,她的手冰涼而粗糙。因性子急躁,便牽著她跨過門檻。
崇仁殿依舊沒變,變的是人。兩個老婦相攜相伴,在黃昏中互相慰藉,共同品讀宮內特有的寂寞。她們一日比一日多的皺紋,和那漸漸衰遲的臉與這華麗的大殿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座山水屏風落座在大殿正中,趙大娘繞開屏風,推開了一側的障子。從我的視線看過去,韋太妃端坐在榻上,身子微微發福,眼角依稀有了皺紋。昔日那秀麗的紅唇,就算傅上最好的胭脂,也黯然失色。她知道我來了,連頭也沒抬,只是擺弄著手中的香囊,沒了以往那虛假的親切。
我走進裡屋,側頭喚紫雪,冷冷地說:“糕點。”既然韋太妃撕破臉皮,我也不用再偽裝了。
“不用了!你是叛臣之妹,本妃不會吃你做的糕點。”韋太妃阻止了紫雪,一臉的不高興,命令道,“紫雪,趙大娘,你們先下去。”
“是。”紫雪和趙大娘應答著退出殿外,關上殿門。
我聽出她話中的諷意,只說:“太妃娘娘這樣說,五郎會不高興的。”
“你這妖婦!”韋太妃突然朝我怒吼,瞪圓了眼睛,把香囊砸在我的腳邊,“流放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