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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的歌舞之上若讓香氣瀰漫開也為歌舞增添幾分神韻,便欣然接受了。
晚宴時,事先在大殿的幕後等待旨意。溫姨在和樂工溝通著綠腰舞的音律,十四陪著我。我悄悄往幕外望去,大殿之上最頂端坐著一個著龍袍的男人,圓潤飽滿的額頭之下是一雙溫潤的眼睛。他就是穆宗李恆。
下方右側則有個少年席地而坐,另一方是一個美貌婦人。其餘皇子和宮妃分坐兩側,我幾乎都不認識。
穆宗金口一開,威儀的聲音響徹大殿,徐徐道:“今日是瀍兒的壽辰,朕特來為瀍兒祝壽,你們無需拘謹。瀍兒,為父不甚酒力,你可要為父皇擋酒。”
下方的少年垂頭道:“兒臣遵命。”
我喃喃自語,他就是潁王李瀍。想不到三年不見,他已經長得這麼高。只是相隔甚遠,看不清他是否還有當年的模樣。
“朕今日為瀍兒帶來一件賀禮,保準瀍兒喜歡。”穆宗神秘一笑,引得在座的人紛紛猜測。
此時樂工突然奏樂,是我的綠腰舞的音律。溫姨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方明白過來。倉皇地出了帷幕,邁著舞步行至大殿正中。
跟隨著音律翩翩起舞。不敢注目四周的皇親國戚,只覺得無數道目光射向我。有欣賞的,有不懷好意的,也有下作的,多的是驚豔之色,恨不得看透我單薄的舞衣。心中跳得越發厲害,連舞錯幾步,索性他們並不曾注意。初時舞袖如風,宛若游龍。低迴處如雪縈風,乘風破浪,出水蓮花。節奏由快到慢,配飾搖動,衣袂飄飄,似要隨風而去。
琵琶聲響,我邊舞邊歌道:
風鈴清清,朱閣曉妝梳罷。溪邊月桂酥葉,香風鎖紅裳。聞道昨夜西風寒,吹散一地花。暖陽東昇。照我長安,金碧輝煌,疑是蟾宮天下間。
帶露嬌娥宮花,迎銀裝劍戟。還是甘酒入腸,歌舞恰融融。都城車馬宮牆,任人來人往,最是繁華。願君長留,品讀天下煮香茶。
想起初進長安時,心中的震驚和洶湧澎湃,我漸漸融進歌舞之中。口中唱著歌頌太平的詞,心中卻另有所思。
天下並非如此,穆宗好道,宦官專權,朝綱混亂。而我從小目睹過太多死亡,若真天下太平,自己又怎會被阿爺狠心送進教坊。
臨到結束時,廣袖直入雲霄,做飛昇之姿。終於舞完了綠腰,只覺得比平日的練習累上幾倍。抬頭看向穆宗,他十分滿意並連連朝我點頭。於是深深向他鞠躬,猛然一個欣亮的眼眸落入我的眼內。再微微抬頭,那雙眸子早已不見。
“好!”穆宗邊拍手邊讚歎,“果然是歌舞卓絕!”
其餘人亦讚賞有加,也忙拍手稱好。我見他們都一副陶醉自得的模樣,心底樂開了花。作為一名歌舞姬,能得到他人的讚賞,是對自己最大的獎勵。也不辜負多日來辛苦的練習。
唯有一個突兀的聲音破壞了這美好的氛圍:“兒臣以為歌舞雖好,但此女面無喜色,實乃美中不足。”
我抬起頭,循聲望去,原來說話的正是李瀍。幼時那雙眼睛還是沒變,清澈如水,靈秀動人。顧盼間儼然能勾魂攝魄,令人炫目。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他的眼睛,我看了就是喜歡得緊。但他說這樣的話,自己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涼到了底。
穆宗倒不已為意,感嘆道:“瀍兒倒觀察入微。”
李瀍拱手:“兒臣只是道出心中的想法而已。”
我心灰意冷,準備退出殿內,卻見穆宗李恆突然抬手阻止,指著我說:“瀍兒,朕送你的賀禮便是此女。王氏,還不拜見潁王!”
穆宗此番話正中我的下懷,我愣在原地,悲喜交加。
但見無數雙視線看了過來,我只面色微沉,向李瀍行禮道:“宮妾拜見潁王千歲。”
可能是我冰冷的表情惹怒了他,他當場怒氣衝衝地問我:“王氏,讓你跟隨孤王,有何委屈嗎?”
我臉刷地一下緋紅,三年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句略帶受傷和怒意的話,心中是又驚又怕。略微整理了心境,一面屈膝行禮,一面不慌不忙道:“宮妾是心甘情願跟隨殿下,並無任何委屈。”
“如是便好!”他還是不信我,話中似有弦外之音。
我緩緩退出殿外,並不回到帷幕後。往西苑行去,只見月朗星稀,樹影重重。
身後飄來絲竹百樂之聲,還有點滴歡笑聲,但都與我無關。太液池的水波光粼粼,那輪彎月映照在水面上,隨著波浪扭曲了形狀。
穆宗李恆把我賜給了穎王,先不說其意。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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