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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將我頭上的髮簪和首飾全部拔下,贈給了她一兩件好的,其餘全捎帶回家。
在這裡呆了約莫一個月左右,百無聊賴。李瀍根本不讓我獻歌舞,我更是一個月沒見他。直到後來我才知曉,穆宗李恆駕崩了。
王府上下皆有哀慼之色,我每日吃齋,只著素淨的衣裳。李瀍進宮守喪月餘,又前往光陵守孝三月。一連四月,我居於青雲閣,閒時便下樓看看書,無聊時教紫雪歌舞。我們耳鬢廝磨,漸漸要好起來。她大方熱情,聰敏過人,我十分喜歡她。
這日,紫雪家中有事,便放了她假。我獨自坐下涼亭之上,身邊沒了說話的人,便覺得孤寂起來。思緒又飛得很遠,回憶起前往種種,又垂下淚來。還記得李昂曾說過,他說遇到那個令我展開笑顏之人後,我便不會這樣傷心了。但那個人在哪裡呢?
思緒間,便聽聞一聲細長的喊聲:“潁王千歲回府——”我循聲望去,只見一隊人圍著一個少年遠遠行來。
我忙迎上前,匍匐在地。他淡淡地看了看我,徑直從我的跟前行去,並沒有叫我起身。身後的那群太監宮娥都漠然地看了我一眼,亦跟著他而去。
直到他走遠了,我才敢起身。回到青雲閣,懶懶地躺在牙床上。心中有許多謎團和線頭糾纏在一起,繞不開理不清。真是心似雙絲網,內有千千結!聽見有人上了閣樓,我驚得坐起來,忙立在捲簾旁往樓梯口探去。原來是潁王。他漆黑的眸子好似黑夜裡星星,閃耀著謎一樣清冷的光輝。
他來幹什麼?心中如是想到,卻還是跪下去行禮。
李瀍緩緩走上來,看了看我,一本正經地對我說:“快準備跟孤王回宮。”這哪裡是一個九歲孩童的表情,心中不覺有些好笑。輕輕道是,他卻皺眉問我:“你笑什麼?”他的個子比我矮了半個頭,說話時要仰頭看我,高高昂起的下巴很可愛。
我惶恐地匍匐下身子,怯弱回道:“我見了您,心中自然高興。”他便恢復了端莊,轉身下樓。
出了王府,便上了馬車。馬車中只有他和我二人,心想目前他的性子還是比較和善的,於是輕輕抒了一口氣。
“你叫王萱?當年你救過孤王。”他終於開口,不過話中猶然是冷冷的。
“妾不才,當年沒有伺候好殿下。讓殿下不幸落水,妾萬死難辭!”我極盡恭謙,頭幾乎伏在了地板上。這套討好的說辭是從仇士良那裡學來的,每次都把主子哄得團團轉。
見他和顏悅色,沒了之前的冰冷,我方吐出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問道:“妾有一件事,想請教殿下。”
他點點頭,默然應許。我接著道,“賤妾愚鈍,不明先帝為何將賤妾賜給殿下?賤妾自知身份低微,淺陋粗鄙,實在配不上給殿下當家奴。”
李瀍寒眸一閃,拉下臉來:“你倒是奉承得好。不妨告訴你吧,是父皇一時興起而已。”
我唯唯諾諾,慌忙應是:“是賤妾多言了。”一時不再說話,也不知道他帶我入宮為哪般。
註釋:唐朝沒有王爺之說。那時候和親王親近的就喊大王或者什麼什麼郎,比如李瀍排名第五,和他熟悉的人一般喊五郎或者郎君。親王自稱寡人較多,或者我。為了符合現代審美觀,本文稱親王也為殿下。
第9章 一夜成人
進得崇雲殿,才方知是見韋太妃。我納悶,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舞姬,怎麼也要見那高高在上的韋太妃?心中疑雲密佈,但見李瀍神情嚴肅,便不敢多問。
早有一個嬤嬤迎了出來。那嬤嬤精神爽利,笑容滿面,躬身對李瀍說:“殿下,請隨我進來。”
我行在最後,只盯著前方那抹玄色衣角,它走向哪兒我便跟到哪兒。
剛抬腳邁進了偏殿,便是一股瑞腦香飄來,金銀銅器泛著耀眼的光輝,刺得我睜不開眼睛。這又比我平日見得多的內侍省華麗得多。只見軟帳之後坐著的正是那日晚宴見到的美貌婦人,她的視線一落在我身上,就微笑著招手讓我過去。她便是韋太妃,李瀍的生母。我走到她跟前,深深地行了大禮。
韋太妃細細地端詳著我。那雍容華貴之氣令我不能直視,微微垂頭,我有些坐立不安。
“白淨窈窕,體態輕盈,舉止婀娜,你的綠腰舞跳得真好,令本妃至今難忘!”她讚不絕口,我臉微微發燙,把頭垂得更低。
旋即聽她話鋒一轉,輕聲詢問:“教你以後伺候吾兒,你可覺得委屈了?”
我忙如實回答:“不委屈。”
不敢多說一句話。身後有一道目光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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