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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萱低下頭,俯視著他那張臉。花瓣眸飽含著專注和誠懇,若落如池塘的星空。長長的美睫若蝴蝶剪影,輕盈優雅。這雙相似的眼睛,只是比李瀍少了些許剛毅和果敢。
“請鬆手。”她冷冷地對他說,“若你再不鬆手,我不敢保證我不會酒後亂語。”
李溶這才意識在自己的手太過用力,一定是把她給抓疼了。聽她如此說,心中輕鬆不少。忙鬆開手,依然不敢站起身來。
“五嫂,你肯原諒溶弟的不敬了嗎?”他匍匐下身子,向她磕頭致歉。隨著額頭觸碰在地上的聲響,還有錦衣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音。
“今晚,我沒見過你。”王萱咬著牙把恥辱吞進肚子裡,每一個字都像是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來似的……
李溶見她走遠了,開始連連自責。都怪自己喝多了酒,一時頭昏眼花,這才認錯了人。幸虧五嫂向來疼愛他,沒有計較。只是以後若相見,不免尷尬。
他抬頭看了看昏暗不明的月亮,獨自嗟嘆了一番。突然眼角的餘光瞥見樹叢裡藏著一個人。那人一半的身子露在外頭,顯得有些身寬體胖。
“誰在那裡?”他嚇了一跳,話出口時有了幾分顫抖。
那人發出陣陣陰笑,站了出來。李溶一看,竟然是仇士良。
仇士良笑道:“安王殿下真是風流不羈,連賢妃娘娘也對你青睞有加。”
李溶臉色慘白:“你胡說什麼?”
“殿下不必驚慌。老奴在宮中多年,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兒沒見過。老奴的這雙眼睛雖然勝過千里眼,但只能看到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就算長了十隻眼睛,那也是瞎子。老奴的這雙耳朵,雖然好比順風耳,但有些不該聽到的話,走幾步路就忘記了。”
仇士良那雙骨碌碌的眼睛犀利得好比鷹隼,縱然帶著笑意,也讓人不寒而慄。
李溶聽他如此說,稍微放寬了心,問道:“那你是沒看到也沒聽到了?”
“正是!”
“好,仇士良,孤王知道你有分寸。說吧,想要什麼?”李溶壓制著心底的懼意,故作輕鬆地對他說。
仇士良低垂著頭,保持著宮奴的一貫低賤的嘴臉。只臉色顯得晦暗不明,含笑說道:“老奴豈敢要殿下的賞賜。”不待李溶吩咐,又嘿嘿一笑,“老奴還要去花萼相輝樓伺候著,向殿下告辭了。”
說罷,揮一揮衣袖,拱手而退。
李溶待他走後,這才長長地撥出一口大氣。心中七上八下,仇士良雖然表面上對他客客氣氣,但難保不會向聖人告密。他如今兵權在手,剛才猥褻的又是他熟識的王萱,心中越發害怕起來。
正巧,楊妍妍從長廊那頭走來,見李溶滿頭大汗,面色僵硬,猶如驚弓之鳥,張口問道:“溶弟,作何這樣害怕?”
李溶聽到楊妍妍的聲音,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急得團團轉:“妍妍,我們的事情被王萱和仇士良發現了。”
楊妍妍一聽,言笑自若:“我自有辦法。你去通知鄭注,說我們將提前計劃。”
楊妍妍回到花萼相輝樓,剛一進門,便見到仇士良俯在李昂的耳邊說著什麼。不由得心中咚咚直跳,加快步伐來到李昂身邊。
“仇公公,和聖人說什麼呢?”還未坐定,便笑著打斷仇士良的話。秋波暗轉,美豔無比。
李昂見自己的愛妃回來了,心中歡喜,正要開口,卻聽仇士良笑道:“老奴只是看到兩個貓兒打架,覺得有趣,說來為聖人解解悶。”
李昂被搶了對白,有幾分尷尬。但自己向來寬宏大量,心中並不十分計較,於是開口道:“是啊,士良講的故事可真是有趣。他這張嘴,能把枯木說活,死魚翻身。”
“貓?”楊妍妍佯笑著看向仇士良,“也講來給我聽聽吧。”
仇士良面色一沉,躬身回道:“回娘娘,老奴已經講完了。若娘娘有興趣,下次老奴再講給你聽。”
楊妍妍心下惱怒,但見李昂在旁,便微笑著說:“好,仇公公可不要忘記了。”說罷俯視座下,只見王萱和李瀍交頭接耳說著什麼,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樣。
這一夜,楊妍妍睡得並不踏實。今晚的宴會是一個分水嶺,預示著自己徹底和王萱撕破臉皮。
李昂臥在御床之上,回憶起宴會之上,仇士良和楊妍妍暗中較勁,不免擔憂起來。
他擔憂仇士良會成為第二個王守澄。
第二日,鄭注又俯在他的耳邊說,聖人,這次該我們主動出擊,把仇士良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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