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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感到一絲喜悅。相反,她的心還有那麼一點點悲痛。韋太妃果真實現了承諾,她沒有騙她。她以自己的生命來請求她的原諒,還放下了所有的尊嚴。
一個人能勇敢地面對死亡,是否覺得活著比死去更痛苦?
她無法理解,只是被深深地震撼。她想起了紫雪,想起了青靈,他們都是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來成全所謂的“忠”。自己是不是太過冷血,以至於麻木不仁了呢?
哥哥,父親,你們說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嗎?我是否該諒解這個婦人對你們犯下的過錯?她開始猶豫不決,動搖起來。像有一條鞭子,抽打著她的心。
“父親,哥哥……你們說我該不該原諒她?”她伏在榻上哭了起來,“我很想你們,你們過得好嗎?”
冰冷的淚水順著眼眶落在枕上,打溼了一片。王萱放聲痛哭,把多年來埋藏在心底的恨意一點點抽離身子。
“那個人已經用自己的命來抵償,她求我,她哭得那樣慘……”
斑斕大鸚鵡拍打著翅膀,學著王萱的腔調,一聲聲重複著:“父親,哥哥,父親,哥哥……”
王萱哭得聲音都沙啞了,換上了喪服,策馬進了宮。
第43章 文宗問道
王萱往延喜門入太極宮,左監門衛欲持槍盤查,被一鞭子揮打掉長槍。那門候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旁的老門候員拉到一邊,小聲罵道:“你怎麼不長眼睛?她是潁王府的王夫人,與仇中尉的關係可不一般。”
那後生虎口尚且被震得發麻,聽他如此說立馬害怕得上下牙關打顫,後悔不迭道:“啊喲,我命休矣!”
再看時,王夫人早就騎著馬奔進禁宮之中。
崇仁殿的青瓦蒙上了一層白霜,門欄和錦窗、銅鏡等都被封上了白紙和白布,宮人皆著緦麻。在王萱眼裡,到處都是白色。她討厭白色,就如討厭下雪一樣。這蒼白的顏色既寒冷又壓抑,象徵著生離死別。
而她自己也不得不穿著素白的斬榱,頭飾全部卸下,只綰了一個高髻。渾身上下一溜的白色,唯有嘴唇帶著一抹天然的俏紅。
韋太妃的屍體早已入殮,停柩在大殿正中。靈柩旁架起了供桌,上頭擺放著長明燈和香燭祭品。李瀍跪在靈柩前,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不想上前拜祭韋太妃,只倚靠在門口望著他的背影。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與自己失去父親時一樣。宛如心被挖走,成為一具行屍走肉。
這天再怎麼明媚,在喪親的人眼中總是灰暗無色的。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站了一個時辰,腿都站麻了。李瀍還是一動不動,王萱緩緩轉身,張開手指抬過頭頂,從指縫中透下來的光線既蒼白又冰冷。她被那光刺得有點頭暈,忙伸手扶住了門框。
這個冬天怎麼這麼長呢?她在心底感嘆。
突然她的唇角不自覺地勾起淡淡的笑容,連她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為何此時此刻心中有那麼一絲兒快慰感呢。
不對不對,他是那麼傷心,她應該為他感到悲痛才是。但是,剛剛接到韋太妃的噩耗時,她還可以為她哭得那樣傷心。到了此刻卻抑制不住地想笑。
自己一定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她喃喃自語,回頭看了李瀍一眼,嚇得禁不住捂住了嘴。
啊,難道……她是恨他的?
不可能!她搖搖頭,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不,一定是幸災樂禍。因為這個世上又多了一個喪親之人。這個人終於品嚐到失去親人的痛苦,切身體會到與她同樣的滋味。
他越是痛苦,自己越是開心。
她又覺得有點自己有些矛盾起來。為何看到他這樣痛苦,自己會開心?是的,她在他的身邊壓抑得太久。自他從江南道巡查回來開始,這個男人和他的母親一直在傷害她。
而她至今尚且未向他發洩過,除了那次劃傷他的手。她覺得還不夠,心中一直有口氣沒出。難怪了,自己總是不開心。原來癥結在此!哈哈,很好。你繼續傷心吧!她手舞足蹈起來,高興得想要跳舞。
這時,楊妍妍來了。她穿著素淨的衣裳,頭上戴著一朵白花。褪去了華麗,倒別有一番風味。
王萱立刻收斂了笑容,向她行禮。縱然如此,楊妍妍還是察覺到她的喜悅。
“你很高興?”她故意說得很大聲,讓全殿的人幾乎都聽到了這句話。當然李瀍也聽到了。
王萱嗅到了她的陰謀,反擊道:“安王殿下最近如何了?”
楊妍妍本就心虛,不由得一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牽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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