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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裡。”
隔著一扇門,明亮的窗外又多了一個人影。半躬著身,戴著一頂襯尖巾子的幞頭,巾子垂於腦後。磕磕巴巴說:
“啟稟陛下,王才人讓賤奴前來,向陛下您,討要王媋。”
李瀍在心中冷笑,她倒知道得快,必定又是桂濤派人通風報信去了。她多半以為自己飢不擇食,為了宣/淫連小丫頭都不放過了。一想到她此刻坐立難安,慌亂失措的樣子,不由得牽起唇角。
“你回去告訴她,說朕必定原物歸還,並且讓她好好管教自己的親眷。”
“是。”門外站著的人正是馬元鷙。從聖人那鎮定的話中,他體察到這一樁詭異的交/歡並未成事,眉毛一挑,心中的石頭安然落地。雖然他常年在宮中走動,見慣三親六戚互相合歡雲雨,但才人素來待自己不薄,所以未免為她憂心。
王媋穿好衣裳從屏風後走出來,眼眶紅腫,抬頭看了看李瀍,捂著臉衝出門外。馬元鷙見其哭得跟淚人似的,連忙追上去,邊追邊喊:“王娘子,等等我。”
王媋跑得跟馬兒一樣快,剛跑出紫宸殿,迎面撞上一群宮人。抬頭一看,坐在肩輿上的人正是自己的姑母王萱。
王萱黑著一張臉,清澈的眸不失明媚,卻透著怒氣。綢緞般的烏髮梳交心髻,斜簪著一隻鴛鴦蓮紋金釵。身披緗色的輕紗縠寬袖衫,上繡著玉色紫荊花紋,用銀線鑲嵌著邊。底下是藕色飛蝶夾纈曳地長裙,薄如飛霧,露出丁香色抹胸,富麗撩人。
服用趙歸真的藥後,王萱差不多恢復了視覺。得知王媋為了小魚兒以身體向陛下求情時,耳內猶如有萬隻炮仗一齊爆炸,震得她腦袋轟轟作響。她可以對其他靠近李瀍的女人視若無睹,但絕對不允許自己的侄女奔赴雷池。怨她居然為了一個閹人而不顧廉恥,做出如此蠢事。
此刻瞪大了眼睛,把那嬌小的少女嵌在視線中。肩輿穩穩落地,王萱由宮人攙扶著走下肩輿,然後一揮手,眾人紛紛倒退著離開。
王媋自知犯了大錯,害怕得拉住王萱的裙襬,狡辯道:“姑母,是聖上他要……並非媋兒自願。”
王萱哪是那麼好騙的,唾罵道:“你還不知錯!既然這麼想要男人,姑母這就做主把你嫁給左諫議大夫鄭郎的兒子。他相貌堂堂,也算是配得上你。”
王媋瞬間變了臉色,這是姑母對她的報復,報復她勾引她的男人。
“姑母,為何你單不能容忍我?後宮佳麗三千,你卻只想要報復自己的親侄女!”王媋像只無助的小獸咆哮嘶吼。
“這是為你好。”王萱冷靜下來,“陛下不可能愛你,難道你想要與那冷宮中的妃嬪落得一樣的下場?姑母一直想為你找一個如意郎君,可是你卻做出這等讓我傷心的事。我已經想明白,你長這麼大了,春心萌動,不能再等。”
這時馬元鷙從後方趕來,走到王萱跟前,垂頭回稟:“才人,陛下讓賤奴給你回話,說必定原物歸還,並且……讓你好好管教……自己的親眷。”
王萱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個決定:“阿鹿,你把這個丫頭送入武府,不得讓其出府半步。”她要軟禁她,直到她順利出嫁。
直到今天才明白,有些事自己再是努力,也得不到半點回報。如王媋,任意妄為,驕縱蠻橫。頭一天見李峻便與弟弟大打出手,枉費了自己給她安排的良好姻緣。如王湃,不務正業,遊手好閒,撐不起這個淺薄的家。
他們並不能幫自己一把,王家的勢力弱小得幾乎如一片羽毛,被風一吹,便飄搖晃盪。她恨鐵不成鋼,只要狠下心安排他們兩人的命運。
馬元鷙輕聲對王媋說“請”,王媋一反常態,異常冷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忿然離去。她一生的眼淚在今天流光了,萌發的濃烈愛戀之火被冷水撲滅,又被逼著出嫁,且拯救不了從小愛慕的神,所有信心在一天之內消失得無隱無蹤。她感到心灰意冷,萬念俱灰,步伐沉重如鐵。
她抬起頭看天,怎麼那麼灰暗呢?
王萱跨步踏上紫宸殿的雕刻著蓮花紋的玉階,這段鋪設得華麗的玉階被那麼多名將功臣踏過,是國家最具威望的議政前臺。親自踏上去的感覺是如此玄妙,猶如踩在雲朵上,身子輕飄飄的,如風似霧。
她終於登上花紋鋪地的臺基,繞過左方迴廊,見迎面走來一個男人。來人正是李瀍,身著一件月白雕紋雲海金龍長袍,唇角含笑,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王萱正想找他,沒想到在此相遇,忙低眉行禮。
李瀍見到她也是一愣,旋即輕輕笑道:“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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