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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天子常來往咸寧殿,這日樞密使楊欽義把章奏表議送到王萱手中。王萱摒退眾人,在楊欽義耳邊嘀咕了幾句。
楊欽義這幾日早聽聞天子欲對監軍下手,監軍們也對此議論紛紛。自己正夾在皇權和閹黨中間苦於應付。一聽王萱的主意,立馬拍腦袋大讚。
是夜,李德裕在府上設宴款待了楊欽義。令他吃驚的是,楊欽義居然爽快地答應“監軍不得干預軍事,只取少數衛兵自衛”的要求。不過楊欽義卻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監軍賞罰與將帥一視同仁。
李德裕面露輕鬆,說此事還需上奏,但十拿九穩。第二日,他便把這個好訊息帶給李瀍。李瀍當即頒佈赦令,對軍隊進行了一系列整改。由此,奠定了平亂的勝利基石。
王萱深諳宦官貪婪乖戾的秉性,既然監軍又怕死又胡亂指揮,那麼就讓他們躲在後方,讓真正的將帥在敵陣前指揮作戰。一但勝利後,又可以和將帥獲得獎賞。宦官監軍們自然樂得把指揮作戰權移交給鐵血將帥們。
此次,她以自己的智慧悄然無聲地幫李瀍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但史上無人知道,她在背後的功勞。
……
午後的陽光照射下來,池塘猶如一面明鏡,把飛簷拱鬥和雕欄畫棟印在碧波之中。馬元鷙從甬道急匆匆跑出來,眼角的餘光瞥見才人正在餵魚。
“才人,出大事了。”他調轉方向,一面跑,一面喊。
手中的魚餌還未灑下,王萱直起身子聞聲望去,馬元鷙跑得滿頭大汗,還被藤草絆住,摔了個跟頭。又趕忙爬起來,跑到她身旁,氣喘吁吁道:“才人,今早宰相崔鉉連同三位大臣在陛下跟前歷數你的過錯,說要把你貶為宮婢。還有……”他吞了一口唾沫。
“還有什麼?”她隱隱覺得不妙。
“還有自從王娘子被軟禁以來,茶飯不思,整日喊著要見陛下,以至於懨懨成病,怕是不好了。武夫人她也……她也中風了。”
腦袋轟地一聲,王萱感到天旋地轉,幾乎站立不穩。此時身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阿元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手忙腳亂地說:“才人,奴婢剛得知孟夫人昨晚在御前詆譭您……”還未走到,見王才人臉色蒼白,便住了口。
王萱把那餌料全部灑入池塘,轉身就往殿外奔去。馬元鷙和阿元對視一眼,同時預料到了什麼,異口同聲道:“才人,切勿心急啊。”
王萱腳步未停,馬元鷙小心地跟在身後。阿元愣在原地,她覺察到好像出了大事。
紫宸殿的一隅,崔鉉等大臣跪在李瀍的面前,手執玉笏,將王才人的罪狀列出十條,添油加醋地陳述。李瀍把玩著革帶上的玉環,顯得氣定神閒,世事像是與他無關似的。
“陛下,王才人只是一個正四品妃嬪,怎能不經過您的同意,而私自懲治宮妃,她這是越權!”崔鉉憤憤不平。
其餘大臣皆附和起來:“是啊,陛下,臣還聽聞她儀仗形同皇后,且與杞王李峻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此等敗壞綱紀,有違倫常之事,陛下豈能視而不見?”
“臣還聽聞,王才人昔日在穎府時,因妒恨一位媵妾,而把她淹死在湖裡。”
“啊,還有這等事?這……這簡直是罄竹難書啊。”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熱火朝天。無論他們怎麼說,李瀍就是當沒聽見,還悠閒自得地喝起茶水來。白茫茫的水汽由杯中升騰,在他的鬢髮上形成了水霧。
“妾與杞王有什麼關係?我是他是庶母。”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王萱邁入殿內,跪在李瀍的面前,磕頭道,“嬪妾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
“免禮。”李瀍看了看她。
王萱並不起身,道:“誠如諸位郎君所說,妾有罪,求陛下責罰。只是在責罰前,妾懇求陛下恩准妾出宮探望母親。妾的母親和侄女已經臥床不起,纏綿病榻。”
“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朕準你出宮探視母親。”
崔鉉一聽急了,喊了一聲:“陛下!”
李瀍顯得不耐煩:“等才人回宮後,朕自會處罰。”
崔鉉等人見天子意思堅決,又王才人在旁,若再說下去便顯得小家子氣了。只得默默退出殿外,路過王萱身旁的時候不忘記瞪一眼。
李瀍招手讓她上來,王萱依命上前,李瀍伸出手把她攬在懷裡,問道:“你家裡出什麼事了?”
王萱紅腫著眼睛說:“母親中風了,媋兒她……快不行了。”
“哦。”李瀍嘆了口氣,“媋兒正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