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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還攥著領帶。王一發現他選了平時不常戴的銀灰色領帶,這是他最好的一條領帶。
“先去單位點個卯,然後有個朋友今天結婚。”他沒說小喬也去參加這個婚禮。
“是誰結婚?”
“你不認識,是圖片社的劉健中。”
“我想跟你談談。”王一說。
“這……”尹初石面有難色。
“只要幾分鐘就夠了。”王一說。
“怎麼了?”尹初石問時在考慮自己與小喬都去這個人的婚禮是不是妥當,儘管他們表面裝作一般認識的熟人。
“我們徹底分開吧。”王一說。
“出什麼事了?”尹初石大吃一驚。
“你還想出什麼事?”王一問。
“我不去了。”尹初石把西服又扔回櫃子。
“你最好還是去。我想一個人留在這兒。”
尹初石的淚水奪眶而出。他知道這一刻是迴避不了的,如果他不跟小喬分開。但他沒想到這麼快。他對著鏡子,慢慢地穿自己的西服,淚水不斷地打到襯衫上。
王一也看見了淚水,但沒有再隨他一起哭。她覺得他的淚水開始缺乏打動她的力量,因為他做的事。
十五
午後,如果天氣晴朗,即使略有微風,也是一個奇妙的時刻,尤其是在校園,這時學生大都在教室或圖書館用功,整個校園沉浸在靜謐之中。人說,這樣的氛圍可以催發人的奇思異想,陽光就像熱烈活躍的催化劑;也可以改善一個痛苦的心境,讓痛苦的感覺弱些,讓陽光更接近心靈。
此時此刻的校園裡這兩種事情都在發生著。王一離開中文系所在的教學樓,路過圖書館、數學系,學生第一食堂,已經在校園的西部轉了一圈。她覺得心情彷彿輕鬆許多。陽光暖暖地跟著她,如果永遠這樣漫步,她對生活的看法遲早會發生改變的,儘管她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會更好。從研究生院的樓前,她穿過一小片幼松林,她想接著走下去,直到校園重新喧鬧起來。她離開幼松林向東拐去,不知不覺走到校園的鍋爐房附近。鍋爐房的北面是留學生樓。她記得從康迅房間也能著見鍋爐房的巨大煙囪。此時她的目光無法越過鍋爐房看見康迅的窗戶。她想了一下,康迅會在房間,因為他說過,下午他一般留在自己房間用功。可惜,如果她的目光能望見康迅的視窗,會發現康迅此刻正站在窗前憂傷地看著沒有被煙囪擋住的遠方。
一個白色的信封,藉著微風從高處飄搖而來,瞬間便碰到了王一的頭。王一捂住頭的時候,信封落到了地上。王一揀起信封,信封上三個醒目的鋼筆字:“開啟讀”。王一沒有開啟也沒有讀,她想知道這封似乎從天而降的信要傳達的是何人的命令。她仰起頭,脖子仰疼了,她看見了站在離煙囪頂還有一小段距離的人。那人朝她揮揮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當白色信封在半空中飄落的時候,站在窗前的康迅也看見了。他奇怪的是人居然能把信封扔這麼高。他將腦袋探出窗,向上看,也看見了那個人,只是那人沒有發現他,自然也沒揮手。康迅飛奔下樓。
王一開啟信封,裡面僅有的一頁紙上寫著:“請將校辦、學生處的領導叫來,否則,我跳下去。”
王一的手馬上顫抖起來,她四下看看,一個人也沒有。她又仰頭看那個人,那人又一次揮手。王一慌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做,自己馬上去校辦找人,還是等有人過來再去。她覺得她不能將煙囪上的人獨自留在這兒。這時康迅趕到了。王一看見跑過來的康迅,差一點哭了。康迅摟住她的肩膀,好像站在煙囪上的人是王一的親人。“別擔心,我來了。”康迅輕輕對王一說。
“你留在這兒,我去找人。”王一揚揚手中的信,跑開了。
“安靜一點,注意車輛。”康迅衝著王一的背影用英語喊。他的話的確讓王一安穩許多,每到十字路口,她都小心地看看有沒有汽車開過來。
當王一帶著一位副校長、校辦領導,學生處領導乘車趕來時,煙囪下已經圍了好多人。康迅正在努力要大家保持安靜,減少上面人不安的心理因素。副校長一行人擠進人群,接過學生處長遞過來的話筒,他向上喊話,其餘的隨行人員,讓大夥向後站。
“你是誰?要幹什麼?”副校長剛喊到這兒,又一個白色信封落了下來。
“報告警察了麼?”康迅低聲問王一。
“沒有。”王一回答。
“為什麼不?”康迅很著急。王一示意他安靜,自己湊過去看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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