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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她看到了。透過那面虛幻的鏡子,她看到了馮家的府邸在沉沉夜色中毫無生氣,無數的人在同一時刻一齊倒下,還有一夜之間,院子裡憑空長出了一簇簇鮮紅的花朵,然而那些花朵卻都是含苞待放,並不開放,一年四季,無論陰晴如晦,風雕雨蝕,還是大雪紛飛,那些花始終都未曾開放,卻也未曾凋謝。滿院的嫣紅只是在風中靜靜搖動,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忽然,一團渾濁的霧氣籠罩了鏡面,璟睆的眼前變得模糊,所有的景象在同一時刻一起消退,如同在水中漸漸下沉的水墨畫一般,畫面逐漸變淡。
她猝然收功,因為她的視線已然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了。就在她收功的瞬間,小男孩睜開了眼睛,然而他卻似乎忘記了剛才所犯生的事情,目光依舊痴傻。
藍夜道:“璟睆姑娘,你看到什麼了?”
璟睆無奈地嘆了口氣,神色失望地道:“我什麼也看不到。鏡心通明因人而異,這男孩本就年紀不大,再加上心智錯亂,痴傻癲狂,使我很難透過他的心看清楚當日發生的事情。若是他神智尚明還好,但如今,恐怕是再也看不到了。”說罷她緩步走出了土地廟。
土地廟的對面,便是馮家大宅,璟睆推門而入,大宅之中荒涼陰森,那一簇簇紅花已然凋落。經過上次段晨浩大鬧此宅,想必種花之人已經有了警惕,知道此處再不安全,便將陣地轉移到了南郊的地**之中。失去了鮮血的澆灌,毒菱花自然枯萎。
藍夜俯身去檢視那些凋零的花朵,原本肥碩的花瓣此刻已是乾枯如紙。他用手撥開了層層緊包的花瓣,發現那裡面的花蕊是一個不大的黃色圓球,上面不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看上去如同一個小小的蜂巢。
他手指一扣,風乾的花蕊便在他指間化為了齏粉,抖落一地,而隨之散落的,還有黑色乾枯的小蟲。那小蟲藍夜是認得的,便是玉茗山莊石室之中從殭屍眉間蹦出的小蟲,也就是碧練蠶的幼蟲。
藍夜道:“我明白了,種花之人是將碧練蠶養在這花朵之中,透過花朵吸食的人血來滋養碧練蠶生長。若我猜得不錯,每當花朵開放的時候,就會隨風飄散出有毒的孢子,那些碧練蠶蠱便是藏在孢子之中,透過這種方式進入人的體內,從而寄生繁衍。”
忽然他靈光一閃,拍掌笑道:“若是蠱毒是如此散播出去的,那麼解藥也可以以此種形式傳播。其實這解藥我自己已經研究得差不多了,只是還在苦苦思索該如何將解藥給患者服下,因為這解藥的性子極其霸烈,就算只是微量,一般人也是難以承受。但如果讓風將它送出,便無異於一滴水溶進大海,被稀釋了千萬倍,其藥性自然會被降低很多,而且蠱毒是如此被送入體內,解藥也須當以此法送入,這樣才能依始而解、依本而化。”
璟睆見他有了法子,心中也甚為歡喜,道:“看來這次真的是帶你來對了。”
她的話音方落,一道刺目的亮光便從房頂直透而下。青色的瓦片四散飛舞,塵埃遮天蔽日。那道亮光恍如天外驚雷,直取藍夜頭頂。
藍夜不懂絲毫的武功,當此驚變之際,他驀地楞在那裡,不知閃躲。就算他懂得武功,這亮光如此之快,宛如矯縱天際的怒龍,他又如何能躲得過去。
璟睆一驚,手掌一收,一股力量便將藍夜吸到了她的身邊,那道亮光轟擊而下,砸在了藍夜先前站的位置上,那裡原本的一間舊屋發出一陣絕望的哀鳴,五根合抱粗的紅柱齊齊當中折斷,舊屋整個坍塌而下。
璟睆倏然揚手,玉指揮霍,在虛空中畫出了許多奇異的符號,那些咒符光華綻放,在她和藍夜的身前繞成一團光幕,將紛飛的石屑、碎木隔擋開去。
一股陰柔詭異的力量隨著舊屋的坍塌**而下,璟睆心神為之一顫,這樣狠毒的殺氣,她曾經遇到過一次。
她抬頭望向殺氣的源頭,就只見一身黑衣的木姬站在冷月之下,陰笑惻惻,冷聲道:“我說過,我們總還會見面,既然你已經想到屍毒的破解之法,我便留你不得。”
璟睆聲音冷肅地道:“木姬,看來屍毒的始作俑者真的是你們陰世魔羅,玄魔二使和鬼僧刺殺段晨浩不成,如今又派你來殺掉藍夜,你們還真是殺招連環。”
木姬曖昧地笑了笑,“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個冰山一般的女孩,什麼時候關心起這個傻小子了。真沒想到,那個小賤人死了,你又步了她的後塵。”
藍夜聽的不明不白,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那個黑衣女子,然而對方卻好像是認識自己,還有她說的奇怪的話,他真的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