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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縝就感覺那股鑽進自己的氣息溫熱如火,卻並不強烈,然而卻足以灼燒所有的疼痛。真氣漸漸徇著他的經絡導行,所過之處,痛楚盡消。猶如春風拂過冰凍的河面,揉碎了所有的浮冰。
可是他卻感覺到自己背上的那雙手在微微地顫抖,很明顯,那個人是遭到了血咒的反噬,此刻也是痛苦不已。
終於,血咒被徹底壓制下去,他背上的那雙手似乎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無力地滑落下去。
歐陽縝的額上猶自掛著細密的冷汗,他劍眉微皺,手指拂過眉心,然後睜開了疲倦的眼睛。剛才那一番隱忍,似乎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氣力。他勉強的轉過身,卻看見段晨浩彷彿全身虛脫一般躺在他的身邊。
他的額上雖然也全都是汗,可看上去似乎並不怎麼疲累的樣子,他就那樣伸直了身體懶洋洋地躺在屋頂上,一隻手搭在額上,笑嘻嘻地道:“怎麼樣,沒有死掉吧。剛剛受了內傷,現在又被血咒折磨,你外表倒是滿強壯的樣子,卻拖著一身的毛病。”
歐陽縝真沒想到,經過剛才那番痛苦的折磨,這個嬉皮笑臉的少年肯定也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可他卻還有多餘的力氣來奚落自己。
歐陽縝長舒一口氣,嘆道:“又是你來多管閒事。”他真是搞不懂,這個少年怎麼好似又用不完的精力,每每都要插手自己的事。然而,更令他疑惑的是,在對方感覺道血咒反噬之苦時本就可以收手,卻為何又要相助自己。
“我說過,我是不會感激你的。我並沒有要求你來救我。”歐陽縝看他不答,又冷冷地補充了一句。
段晨浩一聽,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切,本大俠又不是要你感激我才幫你的。”
歐陽縝道:“那是為何?”
段晨浩眉毛一挑,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是大俠。況且看你那個樣子,任何人都會出手相助的。至於你那點反噬之苦,本大俠根本就沒放在眼裡。若是連那點苦都吃不了,本大俠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
歐陽縝微微一笑,心想他說得輕鬆,血咒的痛苦豈是兒戲,然而此刻卻被他說得如此毫不在乎,這個少年還真是死鴨子嘴硬。
段晨浩本來目光強硬地看著他,然而見他一笑,不由得也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說實話,那中痛苦還真不是鬧著玩的。剛才我差一點受不了就要鬆手。不過本大俠做事有始有終,既然插手,就絕無退縮之理。”
歐陽縝面沉如水,心中卻無法平息。這個少年居然忍受著劇烈的痛苦助他壓制血咒,真是個大傻瓜。可為什麼自己對這樣的傻瓜卻一點也不討厭,反而還……
段晨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說我們這也算是共患難了,既然如此,你以後便是本大俠的朋友了。說來也怪,自本大俠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與眾不同,似乎我們特別投緣呢。”
歐陽縝心中一震——朋友,他從來不曾擁有,此刻被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如此稱呼,他感覺到了一種不曾有過的恍惚。彷彿多年來孤獨走過的黑暗終止在方才的一剎那,以後的日子,也許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期待。
歐陽縝眉頭微微蹙起,慢聲低吟:“朋友?”
他很聰明,知道那個傢伙剛才那副笑呵呵的表情其實是不想讓自己因為他的痛苦而感到內疚,這個人,還真是自作聰明,以為能瞞過他的眼睛。
然而一想到他剛才承受巨大的痛苦幫助自己和之後他那張若無其事的笑臉,他忽然不忍心再說什麼。
歐陽縝微微失神,任被夜風吹落的花瓣在身側如流光般飛舞,許久才喃喃嘆息:“你可知我為何不相信任何人?”
段晨浩像撥浪鼓一般搖晃著腦袋。
“因為我身上的血咒,就是我的親哥哥所種下的。”他說著自己痛苦的經歷,然而臉上的表情卻平靜得近乎默然,彷彿說的不是自己的往事,而是別人的。
段晨浩“啊”了一聲,隨即安靜了下來。他不敢想,這世間居然有如此狠心的人,對自己的弟弟種下瞭如此惡毒的詛咒。
在這個微微有些涼的夜裡,歐陽縝再一次因為血咒的復發而感到疲倦和衰竭,精神恍惚,身側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關切地看著他,遞過來一壺清酒,依稀間,他彷彿看到了記憶中的一雙眼睛。
從小到大,用這樣真摯而關切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也有自己的哥哥吧。可是為什麼,那樣的清澈的眼神最終也會在權利和**中消逝。
他的哥哥便是龍詔城的大公子,歐陽淵。歐陽淵比他大五歲,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