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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孝廉抬眼向不知何時走在自己身前的燕姬看去,因為角度問題,清晰可辨對方鬢角一縷低垂的髮絲輕柔的隨風輕拂,好一個一心為主的俏丫頭!
對於她無心的詰問,燕姬也不惱,仿若沒有聽見一樣,一直將主僕二人送到清陵軒門外,這才站住,輕言一句:“廉夫人勞累了,好生歇著罷!”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徑直轉身離去。
柳兒得了宇文達的關照,不免憂心忡忡,擔心孝廉大膽的舉動惹惱了他,一直寸步不離地在她身邊轉來轉去。
她的這點小心思,孝廉也懶得去猜,回到清陵軒後,一直安靜的待著,連午飯都是小喜幾個送到屋子裡來用的,頗有些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風采。
想來前院那些別有居心的賓客並不好應對,直到用晚飯的時間都過了,宇文達才姍姍來遲。
他的臉上,並沒有絲毫興師問罪的樣子,這讓擔心了大半天的柳兒總算是放下心來。
此時,孝廉正懨懨的倚在窗邊描一朵盛放的紫芍藥。
前世的她,是學藝術設計出身,什麼國畫、油畫的都算是系統地學習過,技藝雖不能和古時大戶千金打小修習的琴棋書畫相比,卻自有一份這時代所缺乏的寫實意境。
宇文達悄然立於她身後多時,卻見她神情專注,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倒是和以往任何時候所見的馮小憐大不相同,不由也專心看她作畫。
孝廉作畫用的並非此時常用的毛筆,而是女子畫眉用的青黛,小小的一塊兒,用纖長如蔥的手指仔細的拿捏著,一點一點頗有章程的塗抹出光澤細膩的一片花瓣來,儘管只用了單一的色調,卻愣是描繪得栩栩如生,嬌豔可人。
許是長時間的捏著青黛手指有些酸了,眼看著一朵芍藥躍然紙上,孝廉扔掉青黛,籲一口氣,撅起粉嫩的薄唇輕輕一吹,將那紙面上的浮塵拂開去,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
端是這一舉一動,竟叫他看呆了。
“柳兒!”孝廉小心地捏著自己的大作轉身呼喚,卻一頭撞入一面粉白厚實的牆。
這一異狀,叫她吃了一驚,慌忙之間,就要作勢去揉那剛剛完成的芍藥。
“廉兒不可!”見她如此舉動,宇文達忽覺可惜,急忙將那青黛繪成的芍藥搶在手中,只是為時已晚,那原本惟妙惟肖的芍藥早已被揉得慘不忍睹。
心知這種作畫方式並非此時的人所常見,孝廉心虛之餘,不由漲紅了一張小臉,聲如蚊蠅:“閒來無事,胡亂塗鴉,見不得人的!”
哪知他卻莞爾一笑,正色道:“廉兒身世離奇,仿若異世奇人,素來鬼馬機靈,今日怎麼突來害羞了?”
鬼馬機靈?小心的瞄他一眼,孝廉不由愣住,這是這個時代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嗎?難不成,他也是……
宇文達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剛剛升起的疑慮平復下來。
“這青黛畫雖與世人所識迥異,比之常見的水墨畫少了幾許寫意,卻別有一番生動美妙,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孝廉眨了眨眼,唇邊漾起笑意:“依王爺所見,廉兒的青黛畫,若是在街市上設鋪售賣,可否會有人願意花銀兩?”
“設鋪售賣?”宇文達沉吟片刻,面色微沉:“廉兒莫非想讓人說,本王苛待府中姬妾,令其廉夫人當街賣畫為生?”
知他不把自己的話當真,孝廉也不多加辯解,低低地伸出手來:“讓王爺見笑了,快些把那東西還給我吧!”
聽她這麼一說,宇文達不僅不將那青黛畫交出來,反而兀自展開細看起來,口中一邊嘖嘖讚歎,一邊不住地說:“認識廉兒五載有餘,只道你言論異於常人,卻不知還有如此技藝……”
想來是上了心,對於他口中“言論異於常人”幾字,她倒是聽得格外清楚,立即發揚刨根掘底的精神道:“想來王爺定是對廉兒兒時的驚人之語印象深刻,不然怎麼會連‘鬼馬機靈’這樣的字眼兒都記得如此清楚!”
她這話,本是試探,既然宇文達不像是個穿越者,那他身旁,說不定就有那麼一個和自己來歷相似的人,當然,雖說可能性幾乎微不可見,最好的情況便是,那個據說是來歷不明的馮小憐,便是一個異世來客。
聽她這麼說,宇文達不由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但凡廉兒的事,我怎麼能不記得清清楚楚,這世間如你一般的女子,只怕是僅此一個而已!”
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別忘了你的誓言
更新時間2011…4…23 8:4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