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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
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語氣卻是肯定。覓塵抬眸望去,歸海莫燼挺拔峻峭的身形立於馬上,生生比自己高出一截來,昂然的身姿似這道邊路旁筆直茁壯的樹,隱有蓬勃的力量。覓塵望向那堅毅的面龐,只覺在這朦朧雨幕下清雋異常,鬢邊已是被細雨打溼,發尤黑,眸尤深。
覓塵清淺一笑,接過那大麾,披至身上,靈巧地在胸前迅速打了一個結,揚鞭率先衝入了煙雨濛濛的雨幕。只覺的四下遼遠,胸臆開闊,聽得身後傳來歸海莫凌爽快的笑聲“瘋丫頭。”
覓塵唇邊笑意更濃,馳焰、雲峨不甘落後沒一會兒就超越了覓塵,競相追逐著直奔天際。
春水粼粼煙雨濛濛的小道之上,只聞歡快的馬蹄聲,雨也怡然,風也繾綣,何等的愜意。
歸海莫燼他們一行飛騎,辰時正點就到達了虎翼營的駐地。
覓塵好奇地打馬上前,遠遠的只見營帳環肆,沿著山谷鋪展開來,壯闊遼遠地漫向天際,粗木緣搭建的高大營門上錦旗飛揚,未到軍營,已聞喧囂聲,似乎還夾雜著刀劍碰擊聲。
營門前熙熙攘攘把原本軍營應有的肅然擾得蕩然無存,覓塵詫異,但見歸海莫燼和歸海莫凌迅速地互望一眼,快馬飛蹄已是衝向了營門,覓塵趕緊也打馬緊跟而上。
歸海莫燼望著眼前的情景,臉色漸沉。二十來個身著甲衣的兵卒撕抱一團,推推嚷嚷,謾罵踢打,扭打與地。盔甲衣衫多已凌亂,地上還橫七豎八地躺著些兵器,幾個頭盔被踢來踢去滾動著,分明就是一場群架,與地痞滋事別無二致。
歸海莫凌駑馬上前,大喝一聲:“都給爺住手。”
覓塵只覺他的一聲氣貫長虹,聲音清銳,凌厲萬分。
那些兵卒木然望向這裡,一時間愣在當場,不知是誰率先跪了下來,眾人這才紛紛反映過來,跪倒一片,神色慌亂。
一個絡腮鬍高個子,衣著還算整齊的兵卒略顯慌張地說著:“小的們不知是翰王爺、八殿下駕到,小的這就去通報中尉出來見駕。”
聲音有些輕顫,言罷就要起身,腿剛一抬卻被歸海莫燼冷冽的目光掃到,愣在當場。
“誰準你去通報的?”歸海莫燼冷然低沉的聲音響起,隱有怒意,嚇得眾人低垂脖頸,四下靜寂,從軍營中響起的吵雜聲更顯突兀。
覓塵望向歸海莫燼,但見他一身的玄色鑲金朝服,胸前的金繡七爪蟠龍在細雨迷霧中飛展,盡顯皇族高貴。腰際的紫紅金邊寬頻蟒紋腰束是一品官職的佩帶標準。
海天朝的官服有嚴格的標準,一品繡仙鶴,從一品繡麒麟,二品繡錦雞等等,而只有皇子可以胸前金絲繡龍。皇帝龍袍之上是九爪蟠龍,太子八爪,王爺七爪,弱冠而未及封王的皇子六爪,未行冠禮的皇子一律五爪。想來那兵卒定是從他們的穿戴上認出了二人,倒也夠機靈。
歸海莫燼冷目輕掃,怒馬如飛直衝營中,玄衣玄袍上金絲浮動的光芒,耀目中帶著寒意。歸海莫凌輕哼,也緊跟入營,寬大的麾毫揚起,凌然颯颯。覓塵跟上,回頭去望,但見那些兵卒還跪在地上,沒人敢動,輕笑,暗歎自己也跟著牛了一把呢。
喧囂之聲是從練兵場發出的,歸海莫燼他們馳馬來到場上,但見比營前更混亂,上千的兵勇扭打撕扯,營場已是雞飛狗跳。覓塵挺身四望,但見靠近北面是個高高的指揮台,臺前一群將領模樣的人竟是拿著刀劍相互為戰,營臺上還坐著兩個人,看樣子該是高階將領,怒目而視。
歸海莫燼也不急著上前,冷冷地注視著,面色不辨。
突然一個士兵被甩到了這邊來,歸海莫燼身下馳焰嘶鳴一聲,人立而起,揚蹄差點一腳踩上那人,歸海莫燼勒韁懸馬。
這一身長嘶營臺上的那兩個將領倒是看了過來,雙雙一愣,起身跳下臺子奔了過來,與馬前撫劍跪地,神色緊張:“見過王爺,見過殿下。”
場上已有兵卒發現了這邊的狀況,練兵場慢慢地靜了下來,沒一會兒亂七八糟跪了一地。
歸海莫燼高立馬上,橫目四掃,蟒袍一揚翻身下馬,大步邁出往營臺而去。
歸海莫凌呵呵一笑:“虎翼軍今兒可是讓爺看了出大戲啊,這場面,夠壯闊的啊。”
說著也利落下馬穿過人群,往營臺走,覓塵趕緊跟上。
歸海莫燼已是在臺中主位坐定,目光冷清無聲地掃過全場,一時間滿場鴉雀無聲。
營臺搭建的很高,歸海莫凌輕輕一躍,大麾輕揚已是落於臺上。回身時,覓塵已經站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