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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八個字,當年並不在阿木的記憶中。
影像變淡,王絕的背景漸漸消失在風雪之中。
“師父——”這一刻,阿木終於留下了眼淚。
在阿木心中,王絕是父親,是師父。王絕的愛如高山,不見峰頂,亦如大海,深沉,靜寂無聲。
青石映象再次變幻,光暈漸漸散開。
那是一道棺影,黑沉沉的。
魔棺的威力,便是隻是一道映象,阿木也能感覺到它的無上威能。
黑芒,血芒。
大地上滿是鮮血,白骨堆積如山,萬人臣服跪拜。
一個黑袍人,身上黑煙升騰如龍,背對著所有,立在魔棺之上,天地之間。周身的殺氣,昂然沖天。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幾乎讓阿木以為是在荒魂秘境中見過的魔尊轉世。
可是,那黑袍人一轉身,阿木驟然變色。
“我!”
那一刻阿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虛空中,龍嘯陣陣,不知道多少條五爪烏龍在黑袍阿木的頭頂飛動。
一眼神輝,一眼魔芒。黑袍阿木眼中的,絕不是阿木現在的魔意和魔識。
黑袍獵獵,阿木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那幾乎是主宰世界的神,因為阿木看見那黑袍阿木單手一揮,瞬間便是漫天的血芒,白骨如雪花般飛揚。
那是何等的殺孽?那一刻,他把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
“這是我的未來嗎?”
阿木眉頭緊鎖。
映象再變。
那黑沉沉的魔芒散去,魔棺不知去向何處。
那依舊是個小村落,只不過那個村落,似乎不是海荒神州。
因為虛空中,有兩個太陽。
兩間青磚灰瓦的房子,那是一家棺材店。院子裡,零星的擺著一些木料,微微有些冷清。
一身青袍的阿木,揮汗如雨,正在刨一塊木板。那個情形,像極了當初在柳鎮的阿木。只不過,當年的阿木不過十五六,可是這青袍阿木已然一副中年模樣,而且兩鬢已然見了白霜。
那是一個凡人,不是修士!
“唉!”青衣阿木幾乎有些累了,微微嘆息。可是阿木卻聽不到那聲嘆息。
一個紫衣女子出現在映象中,只不過面色極為模糊。
“紫衣?”阿木微微皺眉,“冰依,還是沈煙?”
只不過,那映象完全看不出來。唯有那一襲紫衣,如同阿木腦海中常常出現的那一朵紫雲。
那紫衣女子在給青衣阿木拭汗,凝脂的玉手,極為輕柔。那是極度的愛憐,如果青石映象上能顯示出女子的眼神,定然是脈脈的,柔情似水。
青衣阿木微笑著,握住那女人的手,幸福而無憾。
那女子不是凡人,但是卻甘願與阿木做一世的凡夫凡婦。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一幕,阿木深深地動容。
那是哪一世的自己?
棺材店外,有人推門進入。
那是一個修士,白衣勝雪,只不過阿木絕對看不出他的修為。長髮披肩,不染纖塵。雙眸清亮如水,氣質如仙蓮綻放。
那樣溫和的笑容,阿木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
“離水師兄!”
離水身後,一個淡雅女子,溫婉而立,正是梨若。
紫衣女子迎上去,梨若歡喜的笑容如同最美的梨花。
夜色下,三輪皓月當空,那是三輪極為明亮的圓月,不似阿木今生前世的月亮。
把酒言歡,醉意縱橫。
四人無比的歡暢,歲月在縱意的流淌。
院中有棵老樹,葉子綠了又黃,黃了又綠!
屋簷下,有一巢雨燕,從雛鳥探頭,到飛翔高天。
井口側,有一塊青石,從青色到枯爛。
唯有四個的人,笑容未變,這只是一場宴會。
除了青衣阿木,其它的三人都絲毫不見老態。唯有青衣阿木,眼角開始漸漸地爬上皺紋,兩鬢斑白開始蔓延。
唯有阿木的容顏,記憶著歲月的榮枯。
只不過,比起其它萬物的消逝,青衣阿木的衰老幾乎可以算作停滯。
突然,一片祥和之中。天外一道飛光,那似乎不是修士的殺氣,而是來自高天的劫難,直奔那個小院。
離水眉頭一皺,此時,阿木才發現,原來這酒桌的一丈方圓之內,一直在離水的術法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