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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
不過,阿木想起前世佛宗,諸佛都有萬千法相,更有金剛怒目之式,也就釋然。而且,見了那雕像久了,阿木總感覺那雕像真身,或者該是一位絕頂的海荒修士。
每次出海前,村民們都要舉行儀式,拜祭海神,以求平安。
不知,是不是真的海神顯靈。孟家村的人,很少遇上大的風浪,下海而死的人,少之又少。阿木只記得前年一次出海,死了兩個人,據說那是五十年來唯一的一次。
信奉海神,孟家村的葬禮,也就選擇了海葬。
鄉親們忙碌著,把柱子的遺體包殮好。海邊也準備好了小船和竹筏,平日裡和柱子交好的男丁,都到了海邊。婦女和孩子,除了柱子的妻兒外,按照孟家村的習俗是不能來的。
轉眼快到日落,柱子的遺體被放置在竹筏上。
“兒呀!魂歸吧!回到海神的懷抱!”老三叔推了一下那竹筏,老淚縱橫。柱子的媳婦和孩子也都大哭起來。
男兒們,一聲號子聲,孟二哥等人撐著小船,緩緩地把那竹筏送到海水深處。
夕陽餘暉,金波粼粼。
竹筏上,柱子的遺體,白布矇頭。這是為了遮住逝者的眼睛,不讓他回望塵世,心生痛苦,然後無牽無掛地輪迴。
小船和竹筏漸行漸遠,最後孟二哥用長篙猛地一點那竹筏一側,竹筏傾斜;柱子的遺體隨之滑入海中,下沉。
岸上的哭聲更重,可是也換不回逝去的生命。孟二哥和兄弟們,也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倒了幾壺酒在海上,同時也散了一些紙錢。
回船!
阿木站在岸上的青石上,雙目微眯,這樣的場景七年中,一共出現了四十七次。
黃昏、大海、竹筏、沉沒!每次埋葬的人,自然不同,每次送葬的人,似乎也不一樣。上次,孟大伯家的兒子死,柱子還是送葬的人。
但每次,阿木的心境都極為相似,但是又略有不同。
生!死!
對於阿木這樣曾經達到魂級的魔修來說,和一般凡人的理解完全不同。
海荒修士到了靈聖之境,只要靈心不滅,那麼便可轉世喚醒重生;到了修魂之境,只要魂心不滅,其人不死;而散魂境界,便可擁有分身,壽元萬載,對於凡人來說幾近永恆。
至於劫、仙之境,更是連阿木都不敢妄自揣測。
修士於凡人有天然的優越感,因為他們擁有更多的壽元,更多光陰,甚至更多活下去的辦法。
凡人如螻蟻,百年生死,在修士看來只是一瞬間。
就像孟家村的十七年,很多人長大,很多人老去,但阿木的容顏一直未變。
有時,阿木和孟家村,有一種隔離感。他更像一個看客,看著這個小村落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而置身之外。
有時,阿木和孟家村,似乎又是一體。他身在其中,體味著在柳鎮他都沒有體味過的一切。
柳鎮更多的回憶是幸福,而不是生死的哀痛。相對於柳鎮夢幻般的回憶,孟家村似乎更真實,因為生活原本如此——幸福著、痛苦著。
孟二哥回船的時候,招呼阿木,但阿木沒有動,他要再坐一坐。
這一夜,不會再有昨夜的縱酒。這一夜,唯有無盡的哀思。
生命真的脆弱不堪!
孟二哥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們知道每次村裡人死去,阿木都要在海邊坐一坐。阿木從海上來,村裡人也曾想,也許阿木的故鄉在大海上。
生老病死,自然讓人思念故土。
唯有阿木自己明白,其實他在體悟一種心境,一種數十年修行似乎都未曾體會過的心境。
夕陽東沉,月色漸起,今夜的月雖然還是未滿,但是更圓了一些。
阿木眼神清亮,遙望銀色月光下寧靜的大海。幽幽深海,寂然波浪,像大提琴演奏的一支古老的歌。
承載柱子的那排竹筏早不知飄向了哪裡。孟家村的人認為,那竹筏飄蕩得越遠,便說明死者的來世會越加幸福。
竹筏不見,但是阿木知道柱子已然安葬在海底。
生!死!其實,不過一瞬間!
凡人一生百年,修士一生千載,其實在宇宙的永恆面前,都是剎那!無論多少哦光陰,都是瞬間。
光陰,不可逆轉!
縱使,阿木當年悟出的光印禁圖,也只能順應光陰之力,藉助光陰之力。
光陰,是不可打破的壁壘。生死,是不可逃脫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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