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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春面如鍋底。
他想著宋墨和竇昭成親之後的種種,不由得心驚。
自己生出來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怎麼不知道?
難道那逆子真如常護衛所說,在成親之前就和竇氏認識不成?要不然,他怎麼那麼快就接受了竇氏?還對竇氏百般維護,為了讓竇氏主持中饋,不惜屢次把自己的婚事攪黃了……那,那自己豈不是上了那逆子的當?
念頭閃過,宋宜春頓時氣短胸悶。
自己想在宋墨的婚上壓制宋墨,突然就冒出了竇氏這麼一個人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人……自己想早點把宋墨的婚事定下來,一切從簡,世代官宦的竇家竟然毫無異議……順利得像做夢。全如他所想。
難道竇家早就知道宋墨乾的那點事?
否則怎麼會在宋竇兩家的婚事上如此的低三下四。還陪一了一抬銀票給竇氏做嫁妝?
還有陶器重。
這樁婚事是他提起來的,調查竇氏的事也是他親力親為的……
“小畜生!”他忍不住一聲暴喝,目光卻陰森落在了陶器重的身上,“竟然敢成親之前就與竇氏‘私相受授’,最後還誆得我讓他娶了竇氏,簡單是丟盡了宋家的顏面!我要請了陸家的人過來,開祠堂。好好地審審那淫/婦!”
下意思地,他覺得宋墨肯定不會承認,而且就算是承認了,男人風流犯了錯,也不是件什麼了不起的事。竇氏卻不一樣了,讓她背個不貞節的名聲。看宋墨怎麼辦?而陸老夫人和寧德長公主不是誇竇氏賢惠嗎?那就把陸老夫人和寧德長公主都請來,讓她們看看竇氏是什麼貨色,所以才說出了這種宋家開祠堂,卻把陸家的人請來說理的話。
常護衛眼底閃過一絲喜色。
陶器重卻在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就算不願意承認,可連常護衛都意識到世子和夫人的婚事有問題,此時也沒辦法自欺欺人了!
自己真的,上了世子爺的當了!
賓主十幾年,國公爺的脾氣他還不清楚。這時候只怕要把這帳算在自己頭上了。
如果是其他的事。國公爺還能忍,這件事。國公爺絕對不會忍,所謂的開祠堂,請了陸家老太太等人來責罰竇氏,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不易,到時候國公爺十之**就要把這筆帳算在自己的頭上。
陶器重不由暗暗苦笑。
自己又何嘗想得到!
在來樨香院的路上,他就隱約感覺到了。從那家餛燉館開始,自己就已經入了別人的彀!
但這件事的後果,他卻沒有辦法承擔。
至少,在英國公府怒髮衝冠的時候,他不能夠承擔!
不然,等待他的就有可能是身敗名裂,揹著永遠也洗刷不掉了的恥辱離開京都,有可能還因此影響到子孫的聲譽……
“國公爺!”陶器重只好輕輕地瞥了常護衛一眼,低聲道,“這門婚事,三書六禮俱全,如果傳出世子爺和夫人婚前就‘私相受授’的謠言,只怕竇、宋兩家的名聲也要受損!常護衛之言確實有禮,可國公爺您想想,事發之前,世子爺和夫人,一個在真定,一個在京都,是怎麼認識?夫人一介女流,怎麼就指使得動身邊的護衛來求世子爺?這件事連我都不知道,”說到這裡,他若有所指地語氣微頓,又瞥了常護衛一眼,“夫人是怎麼知道?陳先生是怎麼知道的?戒備森嚴的偌大一個英國公府,陳先生又是怎麼把世子爺救出去的?”他說完,朝著宋宜春深深地揖禮,“國公爺,您可要三思而行!世子爺剛剛遷了金吾衛同知,您就坐實了世子爺和夫人婚親‘私相受授’之事,您讓皇上怎麼想?您讓竇家怎麼想?您讓世人又怎麼想?就怕世子爺一句‘造謠’,就能讓您下不了臺啊!”
宋宜春一個激靈。
他想到皇上宣他進宮,親口告訴他宋墨升遷的事!
那小畜生向來手段多變,想想自己上當的事,難保他連皇上也一塊給唬弄了!
正如陶器重所言,這件事傳出去,吃虧的還是自己。
說不定那小畜生正等著自己上當受騙呢?不然怎麼就讓常護衛發現了那個姓陳的?以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