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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朝卿何嘗不知。
可此時他卻覺得自己比那竇娥還要冤。
“世子爺隔三岔五的就去真定看夫人,”他不由喃喃地道,“成親之前也曾偷偷地槐樹衚衕探望夫人。世子爺囑咐我的時候,我還以為世子爺和夫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哪裡還來得及細想。後來兩人沒有動靜,我還以為夫人有了身孕,尋思著找個什麼樣的藉口糊弄過去……這才算出日子不對,夫人的飲食也沒有什麼異常……既然之前已經在一起了,現在成了親,反而各自為政起來,我這才發現不對勁,只好請了您來商量這件事……”
陳曲水勃然大怒:“你們家世子才不守規矩呢!半夜三更的爬牆,你還敢賴到我們家小姐身上去!你們家世子從來沒有屋裡人,說不定是他不行,所以才想了這個臊主意。弄得現在我們家小姐裡外不是人……”
嚴朝卿臉色鐵青:“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家世子爺生龍活虎的,前些日子還請了龍虎山的道長來把過脈,說不但內傷好了,就是內家功夫也有所精進,還開玩笑著說地說,當初定國公讓世子爺功這套內家功夫,說不會定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為了讓世子爺為宋家多添子嗣……你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敗壞世子爺的名聲!弄不好這件事是你們家小姐的主意呢?我就一直納悶了,以你們家小姐的精明強幹。手下文韜武略。那王氏一個內宅婦人,怎麼能做出姐妹易嫁之事來……”
還不是被逼的!
要不是你們家世子,我們早就回了真定。
不知道多逍遙快活,何必管你們英國公府的破爛事!
這些話到了陳曲水的嘴邊。又被陳曲水給嚥了下去——這樣互相的指責。簡直像那市井的婦人。
嚴朝卿的話音還沒有落。已意識到自己失言。
他忙停了下來。
一時間,書房裡一片沉寂。
“那現在該怎麼辦?”半晌,陳曲水和嚴朝卿又不約而同地互相問道。
嚴朝卿道:“我想請陳先生去問問世子爺——你畢竟是夫人的人。這種話由您問比較好!”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世子爺縱然不高興,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多半也就不高興一下算了,殺傷力比較小。
陳曲水才不上當,心想著,若這件事真是小姐的主意,我這不是助紂為虐嗎?但在嚴朝卿面前,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透露半點口風的。
“兩人都還年輕,又沒個正經的長輩指點,有些事你我是要多擔待些才是。”他悠悠地道,“不過,世子爺是個有主見的,什麼時候去見世子爺,見了世子爺怎麼說,卻需要從長計議。總不能讓我就這樣跑到世子爺面前去吧?這件事我是怎麼知道了?跟世子爺說這件事,夫人知道不知道?以世子爺縝密,只怕第一件事就會考慮這些,我們還是慎重些的好……”
你是想拖著先見了夫人再說吧?
可見自己關於姐妹易嫁的猜測不無道理。
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讓竇家四小姐和世子爺同房,誕下子嗣才行。
這夫妻之間,只有有了孩子,才會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要不怎麼得商量陳先生呢?”嚴朝卿笑道,“我是關心則亂,這些事都不曾考慮。難怪有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之說了……”
你不是沒有想到,你是想借著我們家小姐的名義行事!
陳曲水和嚴朝卿打著哈哈,各自想著各自的心思。
而被兩人惦記著的竇昭和宋墨,此時卻坐在臨窗的大炕上商量著明天宴請的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看這賞菊宴就開在頤志堂好了。”竇昭道,“也免得公公眼皮子淺,以為沒有了英國公府的花園,就辦不成事了。”她說著,眉宇間露出幾分傲色之色,“我們索性就趁著這個機會闖出頤志堂的名聲算了!”
被父親輕怠竇昭的舉動激怒的宋墨好不容易才壓下心底的憤怒,聞言不禁笑道:“你有什麼好主意?”
竇昭笑道:“我們不如刻個頤志堂的印章,以後凡是由我們出面邀請親戚朋友來家裡做客,就在請帖上用‘頤志堂’的印章,和英國公府區分開來。當然,我們的宴請也必須有特色,讓人來後就很難忘記才行。”這實際上是她前世的一個想法,只是一直沒能如願,如今再提起,她越說越有興致,“比如說,我們在小花園裡種了水蘿蔔和小黃瓜,送給親戚朋友的時候,在竹籃外貼上印了‘頤志堂’印章的紙箋。再比如說,養出株十八學士進獻給太后娘娘或是皇后娘娘,在花盆上印著‘頤志堂’的印章……總而言之